话说自宋青书下定决心学剑后,同殷梨亭相处又有百余日。
短短百余日时间,却已将殷梨亭身上的武学尽数学会。由于所谓的“剑心”,他在学剑方面确实是天赋异禀、突飞猛进。
这日,朝阳台上,两个身影执剑对招,你来我往,迎着云海朝阳,好生热烈。
百招下来,年轻的身影却是胜了半招,剑锋率先突破对方防御,一招“黄龙揽尾”结束了比斗。
“六叔,承让。”宋青书拱手作揖。
“青书,你当真是剑道奇才!”殷梨亭为晚辈所挫败,脸上丝毫没有惭愧不爽之色。
相处三月,宋青书也明白了,这殷梨亭当真是个直爽的性子。尤其是对“亲人”,更是毫无保留。
三月来,日日都是四点多,天还未亮,这六师叔就跑到他居住的小茅屋去寻他。将他喊醒,然后又领着他去攀山,爬到紫霄宫后在朝阳台练剑。
起初只是殷梨亭教,宋青书学。后来不到一月,宋青书便主动要求和殷梨亭对练。自然,殷梨亭同他对练时也不使内力。即便如此,宋青书也未曾赢过一招半式。
又过一月,宋青书将学来的几门剑术融会贯通,出招时已可交杂自由发挥,这才能同殷梨亭斗上几个回合。
待到今日,胜过殷梨亭半招,这才算真正出师了!
“不知不觉,已经过三个月了。”殷梨亭掐指道,三月来他对宋青书的天才程度真是深有领会。时至今日,宋青书能在剑术上胜过他,也是合情合理。
他拍了拍宋青书的肩头,宋青书的身高也快与他持平了。
“你能够将六叔教你的剑术融会贯通、灵活运用,实在是好得很......六叔这儿的本事你也学得差不多了。以你如今的剑术水平,在江湖中已经称得上三流了。”
宋青书听着殷梨亭认真的口气,真是哭笑不得。
敢情自己辛辛苦苦练了三个月,胜过殷梨亭半招还是只能排在三流。不过想来也正常,毕竟江湖之人同你过招可不像殷梨亭这般自封内力。
如果真要拼死拼活,估计人家一巴掌用上内力就把自己掀飞了。
殷梨亭见宋青书一脸失望,于是宽慰道,“青书,其实呢,六叔这里还有压箱底的绝招......不过嘛......”
殷梨亭贼兮兮地附耳道:“青书,你要是肯来我净乐宫,我就能光明正大传给你了。不然嘛,说不过去,嘿嘿......”
宋青书恍然,敢情这厮还没绝了想要自己“过继”的心思。他本是紫霄宫弟子,按照现今的规矩,只有各宫亲传弟子才能够继承宫主之位。
如今的武当掌门是他爹,既是太师父张真人钦定,余下众师弟也心服口服。
但到了第三代花落哪一宫却非一言而决了。因此才会有不日为简拔三代首席弟子而举办的试剑大会。
殷梨亭的邀请既有半分真诚也有半分逗笑。纵是宋青书真的答应了,他爹那关也是过不去的。
果然,宋青书只是摇了摇头:“六叔的好意青书心领了,只是六叔还是莫要开玩笑了,这绝技还是六叔自己留着吧。”
说到后半句却是有些赌气了。
“青书......这样吧!你也别说六叔小气,你要是真在试剑大会上夺得好名次,六叔一定教你。”
“好,一言为定。”
宋青书瞬间喜笑颜开,和殷梨亭来了个击掌。
“好了,青书,这几套剑法你勤加练习。闲置了这些个日子,六叔我可是有要事去做了。”
殷梨亭也是够意思,这三月来几乎都在陪宋青书练剑喂招。他的剑术能在短短三月内突飞猛进,一方面是身怀“剑心”,另则要感谢这位武当第二剑术高手了。
宋青书预估着时间,大概猜到了他们此番下山事宜。
“六叔留步,我想......”
宋青书话还没说完,殷梨亭就转过身来笑道:
“省省吧,你爹早与我嘱咐过了,你哪儿也不许去,就老老实实呆在山上。”
好吧,知子莫如父。宋远桥早就料到宋青书此番会有跟随下山的意图,所以早同殷梨亭打了照面。
......
话分两头,这边却是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大草原上。
宝蓝色的天空下,一只雄鹰振翅高飞,忽地一唳,正是惊空遏云。那地上群马围成一个大圈,马背上各个都是披甲执刃的精壮武士。
在这大圈之中,唯有一匹白马在奔腾,日光下熠熠生辉。
白马背上却坐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着粉衣,左右各梳着个辫子。她面莹如玉,嫩若凝脂,又透着三分红润,却是运动的缘由。
小姑娘尚未长开,也能看出日后定是美艳不可方物。
她那一双眉眼却是带着三分英俊潇洒之意,此时正牢牢盯着远处的箭靶子。
“着!”
一声娇斥,纤纤素手已将弓拉满,忽的一放,那箭矢便直直地钉在了草靶中心的红点上。
这骑马射箭,是蒙古人自小训练的功夫。她虽是女儿身,却要比些许俊儿郎更为厉害,当真是个小巾帼。
巡马疾射,来回九箭均命中靶心。只可惜最后一支射偏了,却是连靶都未中,落在了地上。
小姑娘驻马去瞧,气得嘟起了樱桃小嘴,眉目间传出一丝丝不服气。
“哈哈哈、哈哈哈......”
马队上武士都沉默不言,却只有一人放声大笑。那人身着铁罗圈皮甲,戴着个金色圆兜鍪,圆盘子脸上蓄着一圈络腮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