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女施主小小年纪,竟是身怀这般惊人绝技,恕本座孤陋寡闻,却是不曾听闻中原武林有这门武功!”
见阿雪连出妙手,屡施奇技,八思巴心头委实是有些拿捏不准,由疑至惊,再由惊到骇,鬼知道他心里经历了哪些心绪变化。
眼前这人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可这一身内力,却是浑厚惊人,怕是比得过江湖上不少成名久矣的武林名宿,江湖高手了,就是打娘胎里练,怕是也没得这般境界吧。
心中最后暗道,莫非眼前这小姑娘竟也是根骨绝俗,天资绝顶的练武奇才?
想想,似乎也唯有这个可能了。
还有那指发。
阿雪被那席卷驰骋过来的蒙古骑兵惊的心慌,但见他们只远远围着也不靠近,这才暗自松了口气,只小声的应着八思巴的话。“因为这是我师傅独创的武功,大和尚你当然不知道了!”
这话一出来,饶是八思巴禅定多年的心境也有些不稳。
独创的?
“你说,这是苏青创的武功?”
“当然了,而且我很笨,就只练成了一种,还是我师傅替我打通玄关,才小有所成!”
说到这,阿雪有些闷闷不乐,似没看见八思巴古怪的神情。
到底是忍不住心头景气,没多久,八思巴又问:“除此之外,还有几种?”
阿雪捋着小马驹脖颈上的绒毛,回道:“师傅说总共十种,皆乃世上横行天下的绝技,合称炼天十绝,若是十种俱成……”
八思巴听的目泛精光。“如何?”
“你这傻丫头,别人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
一个清寒平静的嗓音蓦然从高处落了下来,落在了八思巴的耳畔,也落在了阿雪的耳畔。
八思巴心头乍惊,却见一起落下来的不光是声音,还有人。
但见那绵延雪峰上,晃似分出一缕青烟,凌空飘转而下,形如游龙,荡似飞鸟,却是一个人;此人周身竟裹着一层白茫茫的劲气,故而瞧着像是一缕烟云,缥缈绝俗,骇人听闻,只似凌空虚渡,御风不沉一般。
初见时这人尚在山腰,不过两眼已在山脚,宛似凭空挪移,再瞧去,赫然已在阿雪身旁。
听着似是声音先落,然这人却是在声音散去的同时现身顿足。
定睛瞧去,只见这人素袍赤足,负手静立,一头黑白相间的发丝随意束在背后,肤色晶莹剔透,仿佛非是血肉之躯,周身笼罩的那层白茫茫的劲气,却是一股迫人寒气,只待身形一停,已如云烟散去。
“苏檀越,久违了!”
八思巴瞧见眼前这天人般的青年,温和笑道,只是目透精光,仍自打量,心中暗暗称奇。
“久违?”
苏青淡淡自语了一句,又看了看那些蒙古骑兵,眼神里已泛起寒意。
“你这和尚,我还以为你佛法造诣极高,必然德行也不错,不想,竟是使着那般下三滥的手段,陷害于我,真是让人大失所望!”
八思巴听完笑道:“非是我陷害,我只是说我有意封檀越为密宗大护法,真正害你的,是哪些嫉妒你得了名望的武林中人罢了,昔年你九死一生,不也是那些中原武林群雄所为,依我看……”
苏青蓦的讥笑一声。“依你看,我就只能入你蒙古不可,天下之大,难不成还没我容身之处!”
八思巴敛了笑,神情认真的沉声道:“倘若檀越仍是不愿,那今日,恐怕就是阁下的死期,你天资绝世,为了这天下,也为了陛下,你非死不可!”
苏青如今功力大进,一身武功更是犹如厚积薄发,早已今非昔比,只冷眼一睨八思巴,他轻声道:“好一个为了天下,看来和尚也动了杀心了,妙得很,我也是为了天下,不过,看来你的天下和我的天下,大有不同啊!”
八思巴“哦”了一声,沉吟片刻方才继续道:“陛下乃是旷世雄主,天命所归之人……”
他似还要劝说,却被苏青话语打断。“行了,别废话了,什么天命不天命的,你一个和尚也喜欢这套说辞?呵呵,天命在哪呢?就算真有天命,那这天命也是在我手中,咱们新仇旧账一起算,今天做个了结!”
八思巴听的长吁了一口气,他眉目一垂,眼观鼻,鼻观心,道:“既如此,本座得罪了,喝!”
一声沉喝,八思巴右脚猛然一跺,脚下竟似有雷火迸发,惊雷炸响。
也只是短短的一句话,这和尚平和的气势忽而大变,如自静水幽湖化作喷发的火山,又似洪水猛兽,周遭放眼方圆三两丈范围的沙石,倏地凌空浮起,悬空不坠。
本是祥和的面容已变得瞪目圆睁,宛似佛陀发火,金刚怒目,藏红色的僧衣蓦然无风自起,猎猎鼓动起来。
苏青瞧的咦了一声,却见这和尚也不知道这几年练了什么邪门功夫,体表之上,筋络外扩扭动,浑身筋骨噼啪震响,身形竟是舒展开来,暴涨一截,变得虎背熊腰,一身气机简直天翻地覆,立眉张目,活像一尊明王降世,人间降魔主,脚下那颗山石竟然隐有龟裂的响动生出。
“这是我专门为了对付檀越肉身之力所准备的,为西域佛土肉身,唤作释迦掷象功!”
温和嗓音已是变得浑厚低沉,八思巴面上怒容带笑,好不诡谲。
再瞧去,这八思巴已大变了模样,浑身肌肉虬结,块块垒起,宛若磐石般不可动摇,像是藏着难以想象的骇人巨力,一条筋络血管浮露于体表之外,扭动之下,宛似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