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扯扯嘴角。“你信么?”
“不信。”
……喵的,贫僧就知道你不会信。“绑架完之后发现惹不起?凭空冒出来一个大太监、一个世子一个王子。”
毕得闲点头:“九成是皇后的人。”
“那……不是没法子报复?”
毕得闲冷笑道:“他们不是先一步把拷打我之人杀了?”
薛蟠呵呵两声:“友情提供你一个情报,来源可靠,不用谢。皇后的心腹幕僚名叫顾念祖,福建泉州人氏。没错,就是那个杜老头差点逼着杜萱出嫁的顾念祖。所以贫僧觉得此事是他私地里所为,不与皇后相干。他是把你当情敌来对付的。”
毕得闲瞧了他两眼:“来源可靠。来源是?”
“从太子妃杜氏处传到贫僧表妹贾氏耳中。”薛蟠微笑道,“顺便说一句,太子妃极不赞成那桩婚事。”
毕得闲默然。
“凌波水舫的赌局你想必知道。也保不齐与这个有关。”
只可惜瘦高个二叔性情莽撞,顾四的两个奸细都被他宰了,没留活口。不过,顾四在庆王世子跟前一定也安插了人手,否则不会把日子掐得这么准。而且他掐这个日子肯定还有别的用意。
正想着,有人叩响门环。三人面面相觑,谁能找来这里?仆人大叔出去一开门,见外头赫然立着大小姐杜萱,愣了。
杜萱红着眼睛问道:“他怎么样。”仆人大叔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杜萱干脆从他身旁直插入门内,仆人大叔也没拦着。
此时正值下午,天色明亮。这宅子又不大,前院只三丈见方。杜萱绕过影壁一路小跑进堂屋。穿了身男装,衣服灰扑扑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马鞭。头上只粗略挽着个髻子,不施脂粉、不戴钗环。面色青黄、眼圈乌黑,人也瘦了好几圈,一看就是连赶了多日的路。还真是……不怎么漂亮。
毕得闲先说:“我无事。”
杜萱那眼泪恰似断线之珠滚将下来:“满屋子都是药味!”直直的朝他走去,浑然没看见旁边还坐了个和尚。
纵然知道他二人本是孽缘,薛蟠也没法子留在当场了。赶忙脚底下抹油溜出去。
此时仆人大叔正引着杜萱的十几个丫鬟护卫牵着马转去马房。薛蟠上前看了两眼,认得一个丫鬟,示意她留下。仆人大叔顺手牵过那丫鬟的马。
薛蟠引着丫鬟来到廊角问道:“你们姑娘知道老毕出了事?何时、怎么知道的?路上花了几日工夫?”
丫鬟想了想道:“九天前,我们姑娘还在澳门赌坊玩儿。忽然有个孩子跑到我跟前,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子,转身跑没影儿了。我打开一瞧,上头密密麻麻写了好些字。我想着,必是给姑娘的,便拿给她了。”
“纸条上写了什么?”
“姑娘没说,只急得了不得,当即回了观里。”
“等等……”薛蟠问道,“你不是看了那纸条吗?”
丫鬟茫然:“我不认得字啊!”
“额……”对,这年头的主子并不会教导丫鬟读书识字。如此看来,姚阿柱若般感激姚大夫还真情有可原。“你接着说。”
“也不知姑娘跟观主说了什么。观主一面让我们收拾行李,说陪姑娘南下、轻装上阵立时就走;一面亲去了趟北静王府,跟王妃弄了块军中使的牌子和好多军马来。临走前王妃同姑娘说了半日的话。我们一路快马而行,走的还是军用官道,逢驿站就换马。”
薛蟠轻轻点头。“九天前。”
毕得闲遭到绑架是前天。杜萱是个大小姐,论理说再怎么赶路也不可能赶这么快。凌波水舫的赌局就在八天后。故此对方原本应当是设计她过来赶赌局的。这么看赌局当日也许顾四还安排了别的戏码。毕得闲伤那么重,八天后绝对好不了。
等了半日,只见杜萱泪中带笑的从堂屋出来,命人寻个最近的客栈包下。薛蟠与仆人大叔同时进屋。
毕得闲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甚是好笑。乃望着二人茫然道:“女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的?”
薛蟠哈哈一笑:“女人和男人是不同物种。你肯定说了什么有歧义的话。”
“何尝有歧义了。我唯恐她误会,特特斟酌了字句。”
方才毕得闲十分认真的告诉杜萱,自己这回遭人绑架弄了一身的伤,还险些送命,九成是因她而起。说二人哪儿哪儿不合适,日后就不要往来了。本以为她纵然不委屈,也必会伤心。还预备好了后续说词、劝她大小姐莫再纠缠自己。谁知杜姑娘竟惊喜道:“你心里有我了!”毕得闲实在不知她从哪里来的念头。
薛蟠与仆人大叔互视几眼,皆猜不出缘故。刺探姑娘心思的活计当然不能是仆人大叔去做,薛蟠只好自己上了。乃来到院子里,向杜萱借一步说话。
杜萱知道他想问什么,自己主动说了。原来临离京时,北静王妃拉着外甥女儿说了一番话。那位郡主兼王妃说,杜萱的身份,不管对于什么样的男人,皆是可以利用的。毕得闲若依旧不咸不淡的吊着她,大抵没按什么好心思。若以他自己配不上杜萱做借口欲撂开手,八成真心这么想。若说杜萱给他添麻烦、想不再相见,反而是惧怕自己会替杜萱惹来祸事。
薛蟠听罢当机了三秒钟。“为什么你们女人的脑洞这么奇葩?老毕为什么就不能说实话?你俩不合适是真的,你给他添麻烦了也是真的……喂喂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