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没有,昨天夜里太后悄悄回来了。”舒晓珊这些日子几乎天天来简蝶这儿陪着她说话解闷儿。
简蝶刚喂完孩子,一旁的欣儿正要抱出去。傅奇儿就快满月了,瞧着也是越来越好看了,一双眼睛像极了简蝶,一瞧就是个美人坯子。
“这么快。”简蝶垂着眼帘城里衣服,“二嫂嫂怎么什么都知道。”
“一早听人说的,你这还没出月子,自然是不知道的。”舒晓珊看着她将床上的纱幔放下,露出一张红润有光泽的脸,不禁道,“别人生孩子倒是憔悴,你偏不一样,越发的娇艳欲滴了,这脸上的伤也是瞧不见了。”
闻言,简蝶伸手摸了摸脸颊,想起殷木兰那一下,抿了抿唇角:“总会好的。”
“说真的,你这出月子,孩子满月的事儿,要不要好好地办一办,这可是咱们傅家第一位千金,公爹喜欢的紧呢。”
“我是想办的,可是如今北冥山上事情太多了,殷木兰眼瞧着快到北疆了吧,也不知道会如何呢。”
“怕她作甚,说白了,太后的干戚军可是所向无敌。”
“二嫂嫂可要慎言,眼下谁也没说要打仗的。”简蝶深知军中忌讳,出言提醒道,“还是你在旁处听到什么闲言碎语了。”
舒晓珊灿灿一笑,手中的帕子掩着唇角:“提到殷木兰还不是那句话,野心勃勃,不知死活什么的,还能有什么花样儿。”说着连忙扯开了话题,“怎么审问起我来了,不是聊孩子的满月酒么。”
“不若就等到王爷的生辰宴之后,在咱们院子里小办一下吧,叫几个熟识的朋友就是了。”
“哎呀,那不委屈咱们奇儿了。”
“不委屈,她懂什么。”简蝶想了想,道,“实在不行,等周岁的时候再好好地办一办吧。”
“那也行,只是,请太后来么?”舒晓珊试探道,“你们一向很好的。”
简蝶不知想起了什么,半晌才道:“回头我跟晓清商量一下吧。”
“好吧,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自然是你们商量,只是要尽快通知我才是,我也好准备一份体面的礼物。”
“那就先多谢姐姐了。”简蝶浅浅一笑,端庄大方。
舒晓珊又跟简蝶说了一会儿才走,她这一走,简蝶便露出了一丝疲色,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夫人要是累了,就睡一会儿吧。”欣儿上前,想要放下帘子。
简蝶却摇摇头,掀了毯子起身道:“阿音回来了,你知道么?”
“奴婢不知道。”
“大人呢?现在何处。”
“一早就出去了,大约是在梁大人处。”欣儿不知道她怎么了,上前扶着她,“夫人何事,要奴婢去请大人么?”
简蝶看着窗外,空山新雨后,昨天半日的大雨,将这山林上的行宫洗的一尘不染的。她想,梁钥从来都是黏着阿音的,傅煊要是跟他在一起,多半是一起去了华冥宫了。
手心微微一动,骤然想起云琦的话来——休书。
阿音有云墨的休书,这意味着什么?不管朝中会因为这休书闹得多复杂,至少只要阿音决意跟谁在一起,便没有什么负担了。
云墨啊,你真的爱她到如此境地么。简蝶眉心轻蹙,这些日子她不愿去想这件事,可是越是压抑就越是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她做不了主。
作孽。
“等大人回来,让他来找我吧。”
“是。”
晚间的时候,傅煊才从外面回来,踏着月色,行色匆匆,一进门就看见倚在床上看书的简蝶。
不禁笑道:“今天怎么有这么好的心情看书了。”
“兵书。”简蝶见他有些累的样子,搁下手里的书起身道,“你忙了一整日了,去哪儿了。”
“太后回来了,文生拉着我去华冥宫。”傅煊走过去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你要什么跟我说,就别起来了。”
“没事儿,是不是淮王殿下的生辰礼?”
“嗯。”傅煊拉着她坐下道,“文生这回不知道是什么了,什么事情都计较的厉害,好像生怕有人说他礼部没有办好。”
“这事儿敏感,仔细一些也是对的。”
“所以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傅煊拍了拍她的手背,看见欣儿端了茶点进来。
“大人,这是夫人吩咐留给大人的参茶。”
“搁下吧。”
欣儿行了一礼退了出去,傅煊看着那茶点,问道:“你还没说有什么事呢。”
简蝶看着他,手心也不由得紧了紧:“其实有件事情我想了好几日了,还是决定告诉你。”
“什么?”傅煊伸手去端茶杯,浅浅一笑,“弄得这样神秘。”
“前些日子,云琦来找我,告诉我一件事情。”
“嗯?”傅煊喝了一口,抬眸看她。
“她说先帝给阿音留了一份休书,我也不知道真假……”简蝶话音未落,就听见“哐啷”一声,傅煊手里的杯子摔了个粉身碎骨,不由得一惊,“有没有烫到。”说着便拿了帕子俯身给她擦袍子上的水渍。
“是那个竹筒?”傅煊一下就想起了自己捡到的那个竹筒。
简蝶动作一顿:“什么竹筒?”却见傅煊已然起身,“晓清?”
傅煊一时有些乱,在窗前来回的踱步,一点儿也不在意身上洒了半盏的参汤:“竟然是这个,我怎么也没有想到……”
简蝶的手里还拿着沾湿了的手帕,站在那里看着他喃喃自语,半晌才反应过来:“所以……云琦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