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砚南的造型和演技引起评委老师和邱夏的兴趣,舞台上10个考生同时表演,他们把自己一半注意力都放在岑砚南身上,期待这个考生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而他没有让他们失望。
演出最后一幕,艾丝美拉达被处死,尸体被扔在墓地里。
明雪扮演尸体,躺在舞台上。
岑砚南踉踉跄跄走到她身旁,缓缓跪下来。身体真正的痛觉,让他整个动作都是颤抖的——他的膝盖和腿本来就受伤了。
他的神情也因为疼痛而略显狰狞扭曲。
评委老师却觉得他演的非常真实,卡西莫多在不久前刚杀死自己的养父,他最爱的女人也死了,他此刻就应该是这个模样,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悲痛,空洞、迷惘,似乎连哭泣也不会了。
他双手握住艾丝美拉达已经冰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用沙哑的声音说,“我知道我长得丑,被大家扔石头,我也无所谓,但让你也感到害怕,我很难过。”
“老天给我如同牲畜一般的外表,却给了我人的内心,我真希望完全成为一头牲畜,如此一来,我也不用痛苦。”
“我不该痴心,不该妄想。”
……
岑砚南每念一句卡西莫多的独白,都停顿很久,声音里带着重重喘息,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耗费他全身的力气。他的音色也没有少年人的清朗,喉咙管像是被石子碾压过,比所谓的烟嗓还粗糙。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却让观看这场戏的人们动容。
丑陋的男人,把自己的真心双手奉到最爱的女人面前,大家觉得他这张脸也没有那么不忍直视了。
岑砚南拿起身旁的空杯子,做出一饮而尽的动作,这是一杯毒药,卡西莫多要为艾丝美拉达殉情。
或许是仰头的动作太大,又或许是他的强撑到了极限,忽然他胸腔剧痛,一股咸腥的东西从喉咙管涌出,他实在没忍住,一口喷出来,地板上是一滩血,还有一些血液飞溅到明雪身上和脸上。
她马上睁开眼睛。
岑砚南一头栽倒在她身旁,了无生息。
大礼堂顿时安静下来,一点杂音都没有,所有人统统望着这一幕,有人吃惊,有人害怕。
直到岑砚南又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血迹,面无表情,无声的向评委席鞠躬。
这是谢幕礼。
一位评委带头鼓掌,所有评委跟着鼓掌,接着全场都响起掌声。
“演的太逼真,太棒了!”
“天,我差点以为他吐的是真血。”
“这个男孩演技逆天了。”
……
在场没有人是表演专业的外行,方才岑砚南所表现出的演技远超艺考的水准,别说艺考,娱乐圈里的新人,甚至某些所谓的大咖,也演不出这样的效果!
邱夏问身旁的熟人评委,“这孩子是谁?”
“我看看啊,”评委对照表格,“他叫岑砚南,咦,他竟然是八十七中的学生。”
八十七中?
邱夏回头看向骆幸川和叶棠所在的方向。
两个座位都是空的。
3组考生下场的时候,明雪忽然扶住岑砚南的胳臂,岑砚南下意识要甩开他。
明雪在他旁边低声说,“你想再倒在舞台上,让学校叫120?”
岑砚南没动,任由明雪半搀着他离开舞台。
到了后台,所有考生都朝岑砚南行注目礼,
一个人对他问出大家心里都想问的问题,“你吐血是真是假啊?”
岑砚南没理他,他身体不堪重负,连开口说话的体力都没有了。
在旁人看来,他就是看不起他们!
尤其是与岑砚南、明雪同组的考生,在两人的光芒之下,他们自知自己被录取的希望不大,不甘与妒忌心起,
“切,拽什么拽,一个八十七中的辣鸡生,搞得比谢意卓还大牌?”
“怕不是估计搞一头的伤,来博取评委的同情,这算是骗人吧?”
……
他们指着岑砚南冷嘲热讽,耳边杂乱以及乱晃的人影让岑砚南头晕的愈加厉害,他再也撑不下去,整个人仰面往后倒去。
明雪细胳臂细腿,不仅无法扶住他,还被他带着险些一起摔倒。
身后忽然有人半抱住她,将她扶起来。
她回头,竟看到叶棠。
叶棠顾不上与她解释,马上帮骆幸川扶住岑砚南,岑砚南完全失去意识,大部分体重都压在骆幸川身上,骆家司机已经把车开到大礼堂门口,情况危急,骆幸川索性再次把岑砚南背起来,快步朝外面走去,
两个女孩皆是一愣,
骆幸川的行为,完全颠覆了他在她们心中的形象,一位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少爷,怎么能二话不说扛起一个可能比自己还重的男人?看他熟练的动作,应该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
叶棠顾不得思索太多,急忙跟出去,明雪犹豫了一下,也跟上她。
突然冒出来的叶棠和骆幸川,又突然离开后台的议论更加喧哗吵闹,后面小组的考生都无心排练了。
礼堂外,骆幸川和司机让岑砚南平躺在车后座,他还穿着演出服,自然光下,他胸前的血渍触目惊心。
以小叶棠的身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叶棠早已把岑砚南当成自己的亲人。作恶的元凶是谁?责备骆幸川、岑砚南对自己的隐瞒?这些都不是此刻她所关心的,她只想快点把岑砚南送到医院。
她拉开车门要上车,明雪却拦住她,“复试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