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上回来了。”
孟浪在仙道成的耳边说道。
仙道成倚靠在龙椅之上,龙目微垂,眼皮耷拉着,看的出,现在的仙道成有些心力交瘁。
“此战应胜。”
仙道成疲惫的睁开了双眼,轻声说道。
就在这时,江上来到了御书房之中,面见陛下。
“江楼主,辛苦了。”
仙道成看着江上衣衫凌乱,似还沾染着点点血迹,并没有怪罪江上失仪,率先开口说道。
“能为陛下分忧,是江某的福分。只不过江某办事不利,怕是有负皇命重托……”
江上对着仙道成缓缓躬身,说话之时,略显几分憔悴。
仙道成闻言,立时直腰坐起,听着江上的话,仙道成暗自揣度,“难道此战未胜?”
以仙道成对春风楼势力的了解,虽然京外百里驻扎着十万的军队,不过那些应为凡俗士兵。春风楼若倾力灭之,应不会出现意外才对。
“是江上另有心思,未出全力。还是说出现了什么意外。”
仙道成沉呼一口浊气,眼神逐渐尖锐的看着江上,仙道成在等江上的后话。
“京外十万逆军,春风楼未得全歼,有负陛下所命。”
“不知是否是谁人走漏了风声,我春风弟子杀至之时,大军竟然早有准备,并有序的在向锦城方向彻底。”
“我春风弟子经一番血战,歼灭九万之众。余下数千逆军,江某已命春风弟子追击。但想必,经此一役,许仙会加快逆军围京步伐。江某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江上微微抬头,看到仙道成脸上那不善的神色,后将头压的更低,沉声说道。语气之中,满是自责之意。
“江楼主虽然未有大获全胜,不过歼灭九万逆军亦是大功。匆忙来报未整衣容,可见江楼主忠心。”
“至于有逆犯在逃,非江楼主之过。朕岂会怪罪。”
仙道成闻言,心中踏实了许多。虽然春风楼没有尽数歼灭十万逆军,不过能剿灭九万贼寇,也算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战前扬威,不仅能让敌军受挫,更能振奋军心,使之悍然迎战。”
“军心以血勇无敌,铁蹄可征战天下。”
此话,是先帝仙自成所留。今夜京外一战,必可鼓舞仙朝大军。
“不过,依江楼主之前所言,疑似军情走漏,传出了风声?”
“江楼主是如何断定的?”
仙道成眼神微凛,望向江上,极具威严的说道。
“兵家之事,胜败可分功过。但相比败兵更大的罪过,便是‘叛’。”
“不论胜负如何,叛军必灭。”
“若是真的有人泄漏军情与敌军,无疑就是背叛,是泼天的罪过。”
“尤其是今日,知道春风楼要连夜灭京外逆军的人并不多。”
“再加上春风楼行动迅速。若真有人吃里扒外,与敌军通风报信,暗通曲款。无疑应以‘叛国罪’论处!”
仙道成身为帝王,笃信制衡之术。不论仙道成嘴上是如何说,在他的心中,实在很难信任“别人”。
而这个别人都不分是外人,还是家人。亦不分是近臣还是亲信。
说到底,在仙道成的心中,这天下江山是他一人的。所以,他会怀疑,会猜忌,会有“小人之心”。
“启禀陛下,江某无法断定。事发仓促,并无确切证据。”
“不过此战,我春风弟子打的属实憋屈,让江某这个春风楼楼主,心中实在气愤。故而有些……悲愤难平罢了……”
“江某一时失言,今日军情实乃绝密,应断无外泄的可能……”
江上忽然哭丧着脸,哀声说道。
“春风弟子,伤亡惨重?”
仙道成闻言,微微挑眉,骤声说道。现在,听着江上在这里“邀功”,仙道成倒是放下心来。
“未能大获全胜,但是剿灭九万逆军是为一功。”
可这功说来简单,恩赏并不会太重。战局千变万化,若江上直接退下,不知这功是否要到举国安定之后,再“lùn_gōng行赏”了。
“而现在,江上语义明显。春风弟子死战,才赢回大功。”
“这不是邀功,还是什么。”
不过,仙道成对此并不反感。危难之时,有人能挺身而出以解燃眉之急,本就是大功一件,应予重伤。
再加上江上现在这个“特殊的身份”,急于想争取一些,也在情理之中。
“江上的贪心,或许正合仙道成心意。”
虽然仙道成神色之上未露笑意,但是,无疑仙道成在心中已经判定,自己走了一步好棋。
“逆军边打边逃,剿灭起来实在困难。我春风弟子,本就不足万人。若逆军与我春风楼正面交锋,江某有信心将之全歼在郊外。可……”
江上正在“悲伤的表功”,可明显,仙道成不想听这些微末小事。
“江楼主,朕许黄金百万,以抚恤春风弟子。”
“江湖中人,最重忠義二字。朕特封江楼主为我仙朝忠義侯,代朕抚恤忠魂!”
仙道成泠然道,气势恢宏。仙道成对于“恩赏”一向极为大方。
“臣,领旨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上闻言,眼神之中突然冒出了几分肉眼可见的激动异常的兴奋之芒。
仙道成自以为捕捉到了所有的小细节。殊不知,这一切,都在江上的谋划之中。
“忠義侯,免礼平身,请起吧。”
“待此战过后,朕另有封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