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一句句,如同利剑一般要把人剥皮拆骨!
金氏从来不知道自己亲生孩子说出来的话可以这么伤人。
现在薛景孝伤她,可是对比她之前伤害父母的话,好像都比薛景孝这个难听。
谁说人间没有轮回报应?
如果自己行的不正,心术不正,这种报应肯定会有,或许在你想摆脱从前的时候,它来的十分猝不及防。
薛景仁可能就是她的报应。
金氏想笑,最后却红了眼睛对薛景仁道:“确实,你说得对,我不是个好母亲!对薛皎月我是问心无愧的,但是对你,我有愧,怎么就没好好用心的教你呢?!”
那时候一颗心都扑在薛洋身上,把儿子个耽误了。
薛景仁听出母亲话里还是指责他没教养的意思,他眼里闪过埋怨的冷光,金氏的话他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既然母亲觉得我不好,那还追我干什么?回去跟你那些狠心的亲人相聚吧。就是千万不要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月娘,我怕你内疚的说不着。”
少年人的腿脚比言语更快,说完就跑,金氏自然是追不上的。
看着消失在阴郁天空下的少年,金氏多了下脚,心也跟着提起来。
“娘,不要理他,他没有钱财出去碰钉子自然就会回来了!”是薛景仁从后面走过来。
方才母亲和弟弟说的话他都听见了。
那个弟弟自小就拎不清,偏帮偏向和薛皎月欺负八娘。
说到底,不过就是八娘小时候长得胖点不清秀,这个孽障就觉得秀清的薛皎月是好人,反而亲妹妹十恶不赦了。
这到底是什么喜好和偏颇的理由?
真是让人想给他一拳。
金氏何尝不想让小儿子清醒些,不过只有迷茫过的人才知道要看清楚是非黑白只能靠自己,别人越是描述反而会适得其反。
她有些心急道:“现在不是教育他的时候,我担心的就是他身上没带钱,万一吃了亏怎么办?!”
薛景仁不以为然,虽然弟弟没带钱,但是这是金家的地盘,薛景孝顶多是饿点肚子,舅舅不会让他吃大亏的!
不过他不想跟母亲解释,母亲这些年因为那个脑子有病的父亲从来没有对他们尽到教养的责任,现在,该她操操心了。
薛景仁之后就就这金氏进屋和外祖一家叙旧,没再管薛景孝。
他不知道,正是因为他的不耐烦,让薛景孝给家里带来了很多麻烦。
此时远在建康的九皇子府,正在挑选歌舞伎人留在府里以供九皇子人情往来应酬。
管家添福领着人给正要出门却正好经过戏台的九皇子看:“殿下,都是新进的一些人,有几个出挑的,您要不要看一看?”
萧翊自小就喜欢看歌舞的。
用着美食,旁边有仙乐下饭,舞女的裙摆飘扬,最是人间之乐。
其实之前他是不喜欢的,觉得奢靡。
但是薛繁织喜欢,他也就跟着听,后来发现这歌舞不尽然就是引人遐想的**,可以十分的震撼人心,也可以哀怨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可以左右人心。
当然,这与好的武者和歌者是分不开的。
任何事情做到极致,都是让人敬佩和向往的,眼下府中这些,应该只能留着应酬用。
不过倒是可以挑出几个培养下情操,希望能编排一些好看的舞蹈给薛繁织看。
“你看着办吧!挑几个出众的交给徐嬷嬷!”
徐嬷嬷是府上掌管音乐的老人,少年时也曾风靡一时,得很多人推崇。
因为薛繁织喜欢她的音乐,萧翊这次回来就把人请到府上专门调校伶人。
萧翊最近有事,他的皇后跟薛洋翻脸回金家去了,他要追过去看看。
而且父皇已经下旨要给他们几个选妃,他是定了阿织的,却怕阿织不肯乖乖听封,总是要操作一番的才行。
说完这话,萧翊带着手下就出去了。
添福一直行礼恭送到萧翊的身影不见,才对着下跪的众人道:“起来吧,主子虽然出门办事了,但是该你们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方才你们也听见了,主子说要挑几个过吧?”
徐大娘子擅长舞水秀,盛名的时候还有很多文人给她做诗来赞美她的技艺。
本来伶人的命运就非常坎坷,多少同行被卖到秦楼楚馆讨生活,他们能来王府,已经是非常幸运了。
可是正常来讲,也避免不了成为主人接待客人时需要来往交际的筹码。
但是如果跟徐大娘子学好了,盛名之下,人生的选择就多得多了。
也会受到更多人的尊重,等于出人头地了。
这么好的事,大家还不趋之若鹜?!
一时间人人心中忐忑又期待,期待被皇子府的老管家所选中。
只有一人望着早已经没人了的九皇子离去的方向不回神,也不想去跟什么徐大家学习。
“你叫什么名字?就是你,说你呢…”
好久,她才在添福的不间断不耐烦的召唤下回过头!
“你叫什么名字?”添福语气不善的问道:“高大的胆子,敢不听我的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贵人也敢乱看!?”
添福显然是好说话的,如果是王金钟来管这摊,这人早就被拉出去买了。
那女子正是德妃,艺名柔柔。
方才也并不是她不懂规矩想溜号去看九皇子,实在是她太激动,没想到这辈子这么快就能见到九殿下。
上辈子这时候她想伺候皇帝还要等五六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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