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机骂道:
“你嫌麻烦,老子不嫌麻烦,快滚,休要再提!”
吴翟又说:
“那我推举郭大侠,你看如何?”
丘处机沉吟道:
“靖儿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你真的不当这武林盟主?”
吴翟摇摇头。
老子是将要骑龙的人,当的什么武林盟主?
果然,丘处机话音未落,一人忽然跃上酒桌,大声叫道:
“我看这武林盟主咱们也不用选了,全真尹道长武功盖世,又挫强敌,当是群望所属,你们说对不对?”
此言一出,群雄无不欢声叫好。
吴翟不得已,只得站起身来,他一站起,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果然是人的名儿,树的影儿。
吴翟高声道:
“蒙诸位英雄错爱,但贫道是出家人,且不识军阵,这统御千军,运筹帷幄的武林盟主却是做不来的。倒是郭大侠镇守襄阳十余载,使之固若金汤,又熟悉蒙古大军阵法,再有足智多谋的黄帮主在旁襄助,贫道以为,这武林盟主当非他莫属!”
吴翟今日挟大胜之势,威势极重,见他推脱,群雄虽有些不满,却不敢当面发作。
又听他举荐了郭靖,当下便有人大声叫好,郭靖已经站起来,就要拒绝,吴翟遥遥抱拳,神色恳切。
洪七公忽道:
“靖儿,小道士说的没错,你便当了这武林盟主吧!”
他与吴翟同行数日,早知道吴翟生性洒脱爱自由,这学武之人最尊的名位,于他而言不过是桎梏罢了!
洪七公威望极重,他这一说,便是一锤定音,就由郭靖出任武林盟主,群雄轰然应诺,再无他议。
郭靖虽生性鲁钝,却极有担当,见洪七公出口,便不再推脱,当下便应了这差使,举杯执酒,挨着桌儿敬酒。
待他回到主位,已然微醺,叫道:
“芙儿,你到这儿来。”
郭芙回过头来,只见父亲已移坐在母亲一席,笑吟吟的向她招手,于是走近身去,叫了声:
“爹,妈!”
说罢,便倚在黄蓉身上,好奇的看着吴翟。
郭靖向黄蓉笑道:
“你起初担心过儿人品不正,这次一见,总没话说了吧?”
黄蓉点点头,笑道:
“这一回是我走了眼,过儿人品甚佳,我也是欢喜得紧呢。”
郭靖听妻子答应了女儿的婚事,心中大喜,向吴翟道:
“尹兄,杨郭两家累世交好,在下单生一女,相貌与武功都还过得去……”
他性子直爽,心中想甚么口里就说甚么。
黄蓉插嘴笑道:
“啊哟,瞧你这般自夸自赞的劲儿,也不怕人笑话。”
吴翟忽道:
“郭兄且慢,咱们借一步说话。”
郭靖闻言一怔,又见他身边杨过、程英、陆无双几人面色都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怕是吴翟担心这些孩子脸嫩害羞。
于是引着吴翟去书房叙话,吴翟又说:
“郭夫人也一起吧?”
黄蓉本来暗怪丈夫心直,怕他在席间开门见山的当众提出来,若是杨过不愿意,不免枉自碰了个大钉子,面上须不好看。
见吴翟解围,大是感激,便道:
“尹道长请!”
三人进了书房,吴翟便开门见山的问道:
“郭兄,你昔日为何不娶华筝公主,又为何不娶穆念慈?”
郭靖愕然道:
“尹兄何出此言,我只爱蓉儿一人,自然只能娶她,华筝妹子与我只有兄妹之情,而穆念慈是杨康兄弟所爱,于我有何干系?”
吴翟又道:
“然则,娶华筝公主是令堂与成吉思汗定下的,娶穆念慈是杨铁心前辈与你六位师父定下的,父母师长之命,你为何不从?”
“我,我与蓉儿,不是,你……”
郭靖微醉,口舌更是不便,心中明明知道,却一时说不清楚,便求助似的看向黄蓉。
黄蓉听吴翟所问,已经知道他所为何事,但此时忽然童心大作,却不愿替郭靖解围,故意不去看他,说道:
“尹道长问的好,我其实也想知道的!”
郭靖大急,说道:
“反正我只爱蓉儿,也只能娶蓉儿,至于为何你问她便是!”
黄蓉嫣然一笑,说道:
“这么大人,居然还耍起赖了!”
便向吴翟道:
“尹道长问这个,怕是另外有话说吧?”
吴翟赞道:
“郭夫人当真聪明绝顶,我自然不是来打听你们闺中秘闻的,想必郭夫人已经猜到,只是郭兄仍在鼓中!”
郭靖茫然道:
“什么鼓中,没有鼓啊?”
黄蓉拍了他一下,嗔道:
“尹道长是说,你昔日便已不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做了父母,竟然又给子女安排起婚事来了!”
郭靖愣了一愣,忽然问道:
“这么说,尹兄是不同意这门婚事吗?”
吴翟笑道:
“倒也不是,但其中有些纠葛,不知你们察觉没有。过儿这些日子与郭夫人的师妹程英颇有些眼缘,而芙儿又与武家兄弟走得甚近,咱们在这里商议,却不知那些小鬼头想的是什么,贸然提出来,怕是会伤了孩子们的心!”
黄蓉叹道:
“尹道长真是心细如发,我也是近日才发现,芙儿对武家哥儿俩竟是不分轩轾,实在是头痛……”
郭靖赧然道:
“若非尹兄,我竟然乱点了鸳鸯谱,真是大意了!”
吴翟笑道: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