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小莹唤了郭靖来,让他带着小婉在门口玩耍,自己和李萍一起将店里收拾干净,又做了饭。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众人一路风餐露宿,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便觉这一餐甚是香甜,谈笑风生,极尽欢愉。
那小婉也不认生,叽叽喳喳和郭靖边玩边吃。
柯镇恶忽然放下碗筷,说道:
“有人来啦!”
众人抬眼向店外看去,只见夜色中一人撑着两根拐杖,弓腰曲背,一跷一拐的向店中走来。
忽听李萍叫道:
“那不是曲三?”
便放下碗筷,迎上门去,唤道:
“曲三哥,你回来了?”
那人却不答话,只是抬头望了一眼,忽然扑倒在地。
小婉惊叫一声,迈开小腿就往外跑,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道:
“爹爹,爹爹!你怎么啦?”
韩小莹抢过去,将她抱起来,南希仁和全金发已跑出去,将来人搀了进来,坐在椅上。
又见他浑身是血,却不知伤在何处?
李萍惊道:
“曲三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
曲三抬头看了她一样,皱着眉头,却记不起来是谁了。
李萍又说:
“先夫郭啸天与杨铁心大哥常在你店中饮酒的,我是牛家村的李萍啊,你不认得了?”
曲三苦笑一声,说道:
“数年不见,嫂夫人莫怪。”
又环顾店里众人,忽然抱拳道:
“原来是江南七侠当面,失敬,失敬!”
柯镇恶道:
“不敢当,曲英雄如何受了伤?”
曲三叹了口气,说道:
“说来惭愧,我从皇宫中取得若干字画器皿,数次得手。这一次却中了埋伏,遭宫中侍卫围攻,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来。”
七怪对朝廷并不感冒,听他杀官夺宝,顿时来了兴趣。
朱聪已将扇子扇得飞快,说道:
“曲英雄艺高人胆大,竟然敢去宫中夺宝,却又缘何隐姓埋名,在这荒村中守着一家小店?”
曲三叹了口气,意兴阑珊的说道:
“在下曲灵风,双腿已废,谈不上什么英雄。只是恩师深爱琴棋书画,便斗胆去宫中取来,以期将来得恩师垂怜,品鉴一番。”
他语气萧索,提起恩师来,却又情义甚笃。
众人起先还道他贪图宫中财宝,不过是个盗匪罢了,谁知他并不为财,却是甘冒大险,仅为师父收集珍惜字画……
江湖上于师恩看得极重,七怪见他如此赤诚,无不肃然起敬。
柯镇恶道:
“二弟,先替曲英雄治伤吧!”
韩小莹已从包袱里取了白布和金疮药出来。
朱聪解开他衣衫,便见他前胸后背不下十处刀伤剑创,伤口虽然骇人,幸而皆未伤筋骨,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
待裹好伤处,曲灵风又说:
“柯大侠,在下厚颜,有一事相求。”
柯镇恶道:
“曲英雄请讲。”
曲灵风将小婉拉过来,摸着她的小脸道:
“在下捅了马蜂窝,追兵将至,或许不能敌。只是yòu_nǚ小婉可怜,拜托七侠照料一番,不知……”
朱聪打断他话,笑道:
“追兵若至,咱们替曲三哥料理了便是,何必托孤于我等。”
曲灵风惨然一笑,摇摇头道:
“我与诸位萍水相逢,七侠不必趟这浑水。皇宫中卧虎藏龙,有个叫石彦明的武功极高,掌力惊人。待会儿我自将他引开,诸位若能保全yòu_nǚ,在下已感激不尽!”
柯镇恶道:
“你这话我却不爱听,什么叫趟浑水,江南七怪疯疯癫癫,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你这事咱们既然知道了,自然不能坐视不理,那狗官不来则以,若是敢来,必叫他留下头颅再说!”
话音未落,门口有人长笑一声道:
“什么江南七怪,好大的口气!”
众人皆是一惊,柯镇恶眼睛虽瞎,但向来听觉极佳,数次大战皆赖他预警,然而这次居然连他都未发现门口来人,可见此人轻身功夫如何了得!
正自惊疑,忽觉屋里多了一人。
大家一起看向门口,便见来人身穿一袭白衫,倒也相貌堂堂,此时负手而立,不怒而威。
他何时进来,谁都没见到,似是刚来,又似本就在屋子里,这一番功夫端的是深不可测,众人都感全身不寒而栗。
曲灵风道:
“石彦明,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取了我脑袋去复命便是。江南七侠只是路过,于此事并无瓜葛!”
石彦明冷哼一声,走上前来提起酒壶,自斟了一杯,说道:
“不急,你先将偷来的东西交出来再说。”
说着轻轻抿了一口酒,便将长衫一摆,坐在长凳上旁若无人的喝起酒来,竟然将七怪视作无物,看都不看一眼。
柯镇恶怒道:
“狗官,何敢来此处撒野!”
吴翟暗暗叫苦,心道:
“人家好好的喝着酒,哪里撒野了,柯镇恶这货当真是自带满级嘲讽,一张口就惹事!”
果然,那石彦明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手一扬,酒杯已轻飘飘的向柯镇恶迎面飞去。
柯镇恶听风辨器,忙伸手挡格,哪知这小小酒杯竟如是根金刚巨杵,只觉一股大力撞来,势不可当!
便听“砰”的一声,酒杯在他手心炸开,座下长凳“咔嚓”碎裂开来,柯镇恶连退了三步,以铁杖撑在身后,这才稳住身形。
顿觉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