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笑一阵,黄蓉羞意渐去,依偎在吴翟怀里,只觉他身上传来阵阵暖意,心里甚是安静,不多时便已沉沉睡去。
吴翟无声苦笑,又不忍将她唤醒,便拉开被子盖住她的身子,端坐在塌上,默默运功,直至天明。
低下头,晨曦里怀中佳人兀自未醒,蛾眉敛黛,嫩脸匀红,口角间浅笑盈盈,想是正做好梦,这时鼻息微微,两片薄薄红唇略略上翘,尚未触到,已闻一阵香甜。
黄蓉睫毛颤了颤,俏脸往上一凑,在吴翟唇上轻轻一触,忽然间满脸通红,低下了头,轻轻的道:
“大笨蛋!”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说道:
“五哥,咱们不回桃花岛了,好不好?”
吴翟轻轻抚着她长发,轻笑道:
“傻丫头,我怎能再委屈你。放心吧,我自有计较,再说你爹爹也打不过我。”
黄蓉幽幽叹道:
“我就是怕爹爹生气……”
吴翟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走下床去。
两人洗刷一新,在庄子闲逛,及至正午,陆冠英已将冯默风、曲灵风父女接来,归云庄这小桃花岛也算符实了。
黄蓉拿出黄药师留下的内力版·旋风扫叶腿法,教给曲灵风,又向三人说道:
“爹爹已派梅师姐去西域寻那黑玉断续膏,据说敷上这药,你们腿上的残疾便可全好,如常人一般。但究竟梅师姐是否得手,这药是否灵验,皆不得而知。其实这是一套内功心法,与旋风扫叶腿法全无干系,爹爹的脾性你们知道的,他只是不愿明言……”
三人又悲又喜,百感交集,忙扑倒在地,望东而拜。
黄蓉又说:
“爹爹要你们每日依照功诀打坐练气,要是进境得快,五六年后,便可不用扶杖行走,只是下盘功夫也不能再练,终究要落在梅师姐的灵药上去了……”
曲灵风道:
“恩师一番苦心,咱们怎么也要把这功夫练成,至于梅师姐那里,寻来寻不来,自有天数,咱们也不强求。”
陆乘风和冯默风和道:
“正是如此!”
这样一来,师兄弟三人便在庄里潜心修炼,吴翟带着黄蓉和曲小婉白日游览太湖风光,夜里品鉴诗画,倒也逍遥。
匆匆一月时光,忽一夜睡到半夜,忽然远处传来呜呜之声。
吴翟和黄蓉都惊醒了,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
黄蓉低声道:
“瞧瞧去?”
郭靖道:
“乖乖睡觉,定是陆冠英带着太湖群盗行那劫富济贫的好事,咱们别去打扰,他终是要回来禀报的。”
黄蓉爬起来道:
“就只看看,不出去。”
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甚么。
黄蓉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
黄蓉好奇心起,正要翻窗去追,又被吴翟捉了回来。
见她噘着嘴生闷气,吴翟笑道:
“我看他们这般阵势,怕是要去劫金国的使团,说不定杨康那小子也在,若咱们在,反而碍手碍脚的。”
黄蓉道:
“你怎么知道?”
吴翟道:
“屠夫可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
黄蓉笑道:
“大吹法螺!”
却是终究难以压下好奇心,在房里走来走去,不时开窗查看,及至天明,湖上群鸥来去,白帆点点,青峰悄立,绿波荡漾,太湖上又回复了一片宁静。
两人推门而出,两名庄丁上前请安,陆冠英匆匆走来,抱拳歉然道:
“湖边风大,夜里波涛拍岸,扰人清梦,两位可睡得好吗?”
吴翟道:
“恭喜,想必群雄已得胜而归!”
陆冠英一笑,却不提此事,蓦地里门外传来一阵吆喝,几个人脚步声响,听声音是一人在逃,后面数人在追。
一人喝道:
“你进了归云庄,要想逃走,那叫做难如登天!”
陆冠英若无其事,犹如未闻,只将两人让到书房,正要去请陆乘风来,突然书房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全身湿淋淋的人闯了进来,正是杨康。
原来杨康不识水性,船沉落湖,空有一身武艺,只吃得几口水,便已晕去,等到醒来,手足已被缚住。
待解到庄上,他见一直架在后颈的钢刀已然移开,当即暗运内劲,手指抓住身上绑缚的绳索,大喝一声,以“九阴白骨爪”功夫立时将绳索撕断了。
众人齐吃一惊,抢上前去擒拿,被他双手挥击,早跌翻了两个,夺路便走,哪知归云庄中房屋道路皆按奇门八卦而建,若无本庄之人引路,又非精通奇门生克之变,休想闯得出去。
杨康慌不择路,竟撞进书房来。
黄蓉转头看向吴翟,满眼的钦佩,笑嘻嘻的杨康说道:
“杨康,你怎么在这里?”
杨康一惊,他言之凿凿要去侍奉义父,以尽孝道,在这遇到吴翟、黄蓉,却是意外之极,当下念头数转,说道:
“在下北归途中,遇到赵王爷南下,与大宋商议和谈一事,便跟了来,谁知遭遇了这伙强盗,被他们捉了来……”
吴翟却不想听他辩白,截住话头,问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