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忽然想起一事,双锤一收,对黄药师道:
“黄老邪,咱们瞧瞧老顽童去?”
黄药师道:
“他又什么好看的?”
吴翟笑道:
“他不好看,好打。”
黄药师哑然失笑,对曲灵风道:
“灵风,你们先去找蓉儿,我带张五侠走走。”
众弟子轰然应诺,黄药师遂带着吴翟走上另一条小路。
一边走,一边向吴翟讲述岛上阵法的诸般奥义,吴翟静静听着,也不由暗暗心惊,这奇门遁甲之术,果然玄奥非凡!
两人愈走愈远,一转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白色花丛,重重叠叠,宛似一座白花堆成的小湖,白花之中有一座山丘高高隆起。
黄药师忽然停下话头,望着那隆起的高处悠悠出神,吴翟走过去,原来是座石坟,坟前墓碑上刻着:
“桃花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十一个大字。
当下在坟前跪倒,恭恭敬敬的拜了四拜,黄药师微微一愣,心忖:
“这小子向来狂傲不羁,自见面来,连一声黄岛主都不愿叫,开口闭口黄老邪,却为何对蘅儿如此多礼?”
却听吴翟低声祝道:
“冯岛主在上,后辈……”
黄药师叱道:
“你小子胡说什么,什么冯岛主,这是我夫人!”
吴翟叫道:
“黄老邪,你自己写的桃花岛女主冯氏,你是黄岛主,难道尊夫人便当不得冯岛主了,恁是小气!”
黄药师哭笑不得,这哪里是小气?
摆摆手道:
“你爱叫什么便叫什么吧!”
便听吴翟朗声祝道:
“师父在上,徒儿……”
黄药师眉头一跳,差一点又喊出来,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心想:
“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要说些什么?”
又听吴翟说道:
“徒儿张阿生得蒙师父恩泽,习得一套大伏魔拳法,不日将凭此功无敌于天下。遥想师父当日以不会武之境,生生将《九阴真经》下卷默出,实乃智计如神,若非如此,徒儿必冥然众人矣……”
说着,又恭恭敬敬磕了四个头。
翻身而起,见黄药师一脸错愕的望着自己,于是问道:
“怎么了,黄老邪?”
黄药师不可置信的道:
“我长这么大,却是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强攀师父的,以你的道理,这《九阴真经》也曾入我手,还有玄风、超风、老顽童、王重阳等人,都能做你师父了?”
吴翟嗤了一声,笑道:
“黄老邪,我这身工夫,除内功是一个不知名的云游僧教的,余者便都来自这《九阴真经》,总不能是说师父是黄裳吧?”
黄药师笑道:
“有何不可?”
吴翟感慨道:
“那样辈分也太高了,再说我是真心佩服尊夫人心智深情,单凭她竭尽心血两次默写这《九阳真经》,这八个头也当得!”
黄药师长叹一声,黯然道:
“蘅儿第二次默写时,我原该阻止的,万料不到她却因此耗尽心血,油尽灯枯,可惜悔之晚矣!”
吴翟忽然笑道:
“黄老邪,既然你心里有愧,不如我替师父打你一顿好了!”
黄药师知道他插科打诨,是为打断自己愁绪。
遂淡淡一笑,戏谑道:
“没大没小,我可是你师公!”
吴翟翻了个白眼道:
“少来,咱们各交各的。师父我是认的,但让我叫你师公,却是想都不要想,否则仔细我擂鼓瓮金锤!”
黄药师哈哈大笑,负手向前走去,扬声道:
“周伯通,有人来看你啦!”
良久,无人回应。
吴翟也跟了过来,忽然花丛里蹿出一个人,满头长发,直垂至地,长眉长须,鼻子嘴巴都被遮掩住了,须发苍然,并未全白,只是不知为何,多少年不剃,就如野人一般。
那老人哈哈一笑,装个鬼脸,神色甚是滑稽,犹如孩童与人闹着玩一般,说道:
“黄老邪,谁要见我?”
吴翟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
“我,张阿生!”
那老人目光闪烁,微微笑道:
“我不认识你,不见。”
吴翟冷笑一声:
“晚了!”
忽的双锤一上一下击出,分袭他胸口、下腹!
这一下变故,却是出乎意料,便似电光火石,连黄药师都没反应过来,只来得及叫道:
“张五侠,不可!”
老顽童吃了一惊,见双锤来势汹汹,不敢硬接,当下施展轻功向后纵出,避开了这两锤。
吴翟却得势不饶人,一锤紧似一锤,一套大伏魔锤法绵绵不绝,双锤好似蛟龙升天,毫无保留的向老顽童身上招呼起来!
他知道老顽童此时不是五绝,却胜似五绝,因此一上来就是全力抢攻,更将内力催发到极处。
越往后,双锤挥的越慢,听上去无声无息,看过去平平无奇,然则锤上却蕴含着极其恐怖的破坏力,老顽童与他周旋了两百余招,竟只是游走闪避,更无一招敢于硬接!
黄药师在一旁看的咋舌不已,暗忖以吴翟这般打法,自己却也难以抵挡,想起半年前的赌约,不由摇头叹息。
谁知半年时光,这小子竟然把武功练到了这般境界?
老顽童不认识吴翟,可他一上来就连下杀手,偏偏武功又高的出奇,自忖不敌,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
“不打了,不打了,快停下!”
吴翟却若无其事,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