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翟顿觉不妙,大喝一声:
“蓉儿小心!”
便向后跃出,三两步赶上前去,伸手拉她手腕。
却见黄蓉秀眉微蹙,忽然踢出一脚,但见她秀足之上正咬着一条银鳞闪闪的小蛇,不住的蜿蜒蠕动……
吴翟勃然大怒,将那蛇一把扯过来,撕做数段。
眼角瞥见另一条银色小蛇正盘踞在黄蓉身后草丛,手一扬,铁锤轰然砸下,那蛇变成糜粉。
忽听欧阳锋在身后桀桀怪笑:
“好儿媳,速速去九泉之下,陪我的乖孩儿吧,哈哈……”
欧阳锋杖头双蛇是花了十多年的功夫养育而成,以数种最毒之蛇相互杂交,才产下这两条毒中之毒的怪蛇下来。
他惩罚手下叛徒或是心中最憎恶之人,常使杖头毒蛇咬他一口,被咬了的人浑身奇痒难当,顷刻毙命。
欧阳锋虽有解药,但蛇毒人体之后,纵然服药救得性命,也不免武功全失,终身残废。
他见黄蓉被咬中毒,知道她命在须臾。
一边笑,一边流着泪,将欧阳克的无头尸体抱起来,几个起落,消失在夜色之中……
吴翟顾不得追他,扶着黄蓉坐下来,脱去她鞋袜,便见她玉足纤纤,柔若无骨,雪色足弓上两个黑点甚是醒目,一道黑线自那黑点处开始,顺着经络蜿蜒直上。
吴翟大惊,手上劲气逸出,黄蓉一条裤管自膝弯之下忽然炸成无数碎片,四下飞散,露出来一截嫩藕一般洁白无瑕的小腿。
黄蓉“啊”的一声,双颊绯红,娇嗔道:
“五哥,你干什么?”
吴翟摇头不语,见那黑线已没过膝盖,犹自向上。
便伸手在黄蓉大腿伏兔穴上点了一下,又抽出腰带,紧紧扎在她大腿上,以阻碍毒质向上。
黄蓉见吴翟面色焦急,忽然微微一笑道:
“五哥,这蛇好像不太毒,一点儿都不痛,倒是有些痒。不,是很痒,哦,痒死了……”
说着便伸手去抓,吴翟双手翻飞,速速点了她几处穴道,黄蓉身子不能动,面目扭曲,口中忙不迭的喊痒。
吴翟将她膝弯的裤管往上掀开,却见那道黑线已没过腰带扎处,虽然速度比之前慢了数成,但仍在缓缓上升。
若是任其发展,待毒入心脉,怕是神仙都难救了!
吴翟咬咬牙,便捧起那只玉足,含住伤处,大口吮吸起来。
黄蓉一惊,颤声道:
“五哥,不可!这蛇毒非比寻常,你一吸就死了……”
吴翟张口吐了口毒血,朝她一笑,只道:
“玉足销魂,芳香袭人。”
黄蓉痴痴的望着他,又见他唇边挂着黑色毒血,心中黯然,不由得泪水滚滚而下……
吴翟在她伤口上吸了一阵,又掀起她裤管来看,见那道黑线又复退回膝盖处,顿时心中一宽,俯下身子狂吸不已。
他自恃喝了梁子翁的蛇血后能够百毒不侵,谁知这蛇毒极为霸道,吴翟又吸了一阵,口中只觉苦味渐转咸味,头脑却越来越觉晕眩,渐渐浑身奇痒难耐。
知道自己中毒已深,连梁子翁也救不了!
于是再用力吸了几口,吐出去,依稀看似殷红一片。
嘿的一笑,眼前一黑。
黄蓉惊叫道:
“五哥,五哥你怎么了?”
却见吴翟趴在自己足上,气息微弱,早已昏死过去。
黄蓉心急如焚,放声大哭:
“爹爹,救命啊……”
黄药师坐在高松之巅,场上形势数变,皆了然于胸,但他以箫声控制群蛇,却是须臾不能停歇,爱莫能助。
否则此时蛇性狂暴至极,箫声一听,便四散开来,见者就咬,届时数十万狂蛇及身,无人能当,便无法收拾了……
黄蓉又哭了一阵,肝肠寸断,只觉眼前恍惚。
忽感耳中一清,抬头一看,却见黄药师站在面前,正弯下腰来,摘去她耳朵上的手帕。
黄蓉向黄药师凄然一笑,呆呆的说:
“爹爹,你来啦!”
随即闭口不语,神色间毫无生气,并没有求他抢救吴翟。
原来,吴翟昏迷时,将口鼻覆在黄蓉足背上,他初时尚有短促呼吸,黄蓉毒质已去,足上自能感觉热气喷吐。
但到后来,吴翟呼吸越来越微弱,及至一炷香以前,尽管黄蓉竭力寻觅那丝热气,却终究没有丝毫感觉……
黄蓉知道吴翟已死,一时间心如死灰。
待黄药师解了她穴道,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将大腿上吴翟的腰带解下来,穿好鞋袜,整了整云鬓。
又将腰带束好在吴翟腰间,替他整理好衣襟,又擦去口鼻间的血渍,轻轻将他拉到怀里,捧着他脸坐好。
黄药师默默站在一旁,看着黄蓉,面色黯然。
他已将吴翟视作生平第一知己,况在松顶便已见吴翟不顾性命给女儿吸血,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感动。
所以一旦将群蛇毙去,便一个跟头翻下来,尚不及去看女儿,就先去探了吴翟的鼻息——
然而,到底迟了一步,张五侠已去了!
顿时悲从中来,长叹一声,便伸手解开黄蓉双耳上扎的手帕,见女儿那般表情,却不知如何安慰她?
这时候,忽见黄蓉垂首微微一笑,柔声道:
“五哥,我来啦!”
忽然拔出匕首猛向胸口戳去!
黄药师大惊,左袖挥出,拂在黄蓉手臂上,她恍然未觉,手中匕首已被打落在地。
黄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叫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