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面色煞白,战战兢兢向吴翟看来,只道他也是青城派的。
吴翟缓缓摇头,眨了眨眼道:
“驼子,你小子长这么大,可摸过女人吗?”
林平之见他并未叫破自己身份,一时不明敌我,当下做出一脸蠢样,略带尴尬的说道:
“尚,尚未……”
吴翟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笑道:
“走吧,老子最是古道热肠,今日就请你去开个荤……”
林平之用力一挣,没能挣脱,只好踉踉跄跄随吴翟走出茶馆,穿过闹市,闪身进了一条窄窄的弄堂,左边一家门首挑着一盏小红灯笼,挂着一幅牌匾“群玉院”。
林平之平日里斗鸡走马,嬉游花丛,自然知道这是个妓院的名字,心中略略生疑惑,莫非这人当真是带自己来开荤的?
吴翟走过去敲了三下门,有人从院子开门探头出来。
吴翟在那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塞了一件物事在他手中。
那人道:
“是,是,田爷请进。”
吴翟回头招了招手,林平之跟着他进门。
那人抢在前头领路,过了一个天井,掀开东厢房的门帘,说道:
“田爷,这边请坐。”
门帘开处,扑鼻一股脂粉香气。
林平之四下张望,果然锦绣花簇,是一番妓院的装饰,背后脚步声响,一个仆妇走了进来,笑眯眯的奉上香茶。
吴翟道:
“拿笔墨来!”
那仆妇衣服甚窄,身段儿风骚,愣了一下,随即一笑,转身扭动着游走了……
林平之正要说话,见吴翟伸手在唇上一比,随即闭口。
不多时,那仆妇已端了笔墨纸砚回来。
吴翟喝道:
“酒菜且不急,先给老子叫七个绝色小妞来跳舞,老子要画春宫图,要长得好的,可别扰了老子雅兴!”
那仆妇到了个万福,欢欢喜喜的去了。
两人端坐不语,林平之惴惴不安,吴翟却哼起了小曲儿,直到七个娇艳的女子婷婷袅袅走了进来。
吴翟拍手道:
“都把衣服脱了,给老子好好跳舞!”
众女嘻嘻哈哈脱去了外衫,只余贴身短衣,口中哼唱,跳起舞来。
吴翟摆摆手,示意林平之过来坐,拿起毛笔。
一边在张纸上写写画画,一边朝林平之道:
“林平之,身后跟着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嵩山十三太保这些绝顶高手,你小子还敢招摇过市?”
林平之吃了一惊,随即黯然道:
“在下父母被青城派所掳,虽知道危机四伏,仍不得不四处寻觅,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吴翟哈哈一笑,说道:
“我是田伯光!”
林平之惊愕道:
“你,你是万里独行……”
吴翟抚掌道:
“没错,老子就是那万里独行的银贼田伯光!”
随即问道:
“你小子知不知道,那些江湖巨擘为何突然跟你福威镖局过不去,害得你家破人亡?”
林平之道:
“难道不是为在下杀了余沧海的儿子?”
吴翟叹道:
“当然不是,这些人都是为了你家的《辟邪剑谱》而来,纵然你不杀余沧海的儿子,福威镖局也要覆灭,你也必然家破人亡。”
林平之委屈道:
“我家没有这劳什子剑谱啊,否则我们又岂能任人宰割,落到这般田地……”
吴翟哈哈大笑,指着他道:
“你这话,老子都不信,窗子外面那几个伪君子会信?”
说着将手中那张纸递了过去。
林平之定睛一看,那纸上写满了蝇头小字,最开头一句便是:
“想活命,就别声张。”
却听吴翟又说道:
“这《辟邪剑谱》老子也想要的,但老子不屑那些伪君子的尿样,于是光明正大请你来喝花酒。你高兴给,咱们就交个朋友,你不高兴给,喝了这场酒,咱们就分道扬镳。”
林平之听着他说话,却看纸上写道:
“你爹娘受尽余沧海折磨,待老子将其救下时,他二人已自绝心脉,无法可救,临终前教老子带话给你,说那东西在福州向阳巷老宅佛堂的屋顶中……”
看到此处,林平之已泪如雨下。
这纸上所书,他已信了大半,虽对田伯光的德行存疑,但想“向阳巷老宅”这五个字,却不是他所能编造得出的,心忖:
“此人和我家素不相识,又从未来过福州,不会知道福州有个向阳巷,更不会知道我林家祖先的老宅是在向阳巷。即是福州本地人,知道的也不多。这番话必定是爹爹妈妈的遗言了……”
想起父母自绝心脉而死,顿时心如刀绞,泪眼朦胧中看到行首的那句“想活命,就别声张”,又强行将哽咽之声咽下。
长长吸了口气,喝了一大口茶,强笑道:
“田大侠……”
吴翟怒道:
“什么大侠,老子是银贼,叫老子田爷!”
林平之唯唯诺诺的说:
“是,田爷。”
随即,又低头看那张纸,见下面写道:
“如今武林黑白两道有一大半人跟在你屁股后面,此时万万不可心急,须得金蝉脱壳……”
林平之一边看,一边弱弱的说:
“田爷盛情款待,在下感激不尽,但小子手上真没有这《辟邪剑谱》,否则……”
一言未毕,吴翟见他已看完纸上文字,便将其劈手夺回,骂道:
“不给就不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