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风站起身来,说道:
“费彬,你已杀我全家,刘某中了你两位师兄的掌力,也已命在顷刻,你还想干甚么?”
费彬哈哈一笑,傲然道:
“这女娃子说要赶尽杀绝,在下便是来赶尽杀绝啊!女娃子,你先过来领死吧!”
刘正风喘了口气,怒道:
“姓费的,你也算是名门正派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曲洋和刘正风今日落在你手中,要杀要剐,死而无怨,你去欺侮一个女娃娃,那算是甚么英雄好汉?非非,你快走!”
曲非烟道:
“我陪爷爷和刘公公死在一块,决不独生。”
刘正风道:
“快走,快走!我们大人的事,跟你孩子有甚么相干?”
曲非烟道:
“我不走!”
刷刷两声,从腰间拔出两柄短剑,抢过去挡在刘正风身前,叫道:
“费彬,先前刘公公饶了你不杀,你反而来恩将仇报,你要不要脸?”
费彬阴森森的道:
“你这女娃娃说过要将我们嵩山派赶尽杀绝,你这可不是来赶尽杀绝了么?难道姓费的袖手任你宰割,还是掉头逃走?”
刘正风拉住曲非烟的手臂,急道:
“快走,快走!”
但他受了嵩山派内力剧震,心脉已断,再加适才演奏了这一曲《笑傲江湖》,心力交瘁,手上已无内劲。
曲非烟轻轻一挣,挣脱了刘正风的手,便在此时,眼前青光闪动,费彬的长剑刺到面前。
曲非烟左手短剑一挡,右手剑跟着递出。
费彬嘿的一声笑,长剑圈转,拍的一声,击在她右手短剑上。曲非烟右臂酸麻,虎口剧痛,右手短剑登时脱手。费彬长剑斜晃反挑,拍的一声响,曲非烟左手短剑又被震脱,飞出数丈之外。
费彬的长剑已指住她咽喉,向曲洋笑道:
“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曲非烟大叫一声,向前纵跃,往长剑上撞去。
费彬长剑疾缩,左手食指点出,曲非烟翻身栽倒,费彬哈哈大笑,说道:
“邪魔外道,作恶多端,便要死却也没这么容易,还是先将你的左眼刺瞎了再说。”
提起长剑,便要往曲非烟左眼刺落。
忽听得身后有人喝道:
“且住!”
费彬大吃一惊,急速转过身来,挥剑护身,月光下只见一个锦衣汉子双手叉腰而立。
费彬喝问:
“你是谁?”
吴翟道:
“老子田伯光!”
费彬怒喝道:
“银贼,你在这里于甚么?”
吴翟嘿嘿一笑,说道:
“大嵩阳手,咱们做个交易,这俩老头归你,这女娃儿归我如何?”
费彬哼了一声,道:
“想得美,你小子倒是会做无本买卖。这样罢,这女娃子是魔教中的邪魔外道,该当诛灭,倘若由我出手,未免显得以大欺小,你把她杀了,我可饶你一命!”
说着伸手向曲非烟指了指。
吴翟摇了摇头,说道:
“这女娃娃长得如花似玉,杀了甚是可惜,还是让我带走,调教几年,保准倾国倾城,祸国殃民……”
费彬双眉扬起,目露凶光,厉声道:
“原来你和魔教妖人也在暗中勾结,废话少说,纳命来吧!”
手中长剑颤动,冷光闪闪,似是挺剑便欲向吴翟刺去。
吴翟哈哈一笑,说道:
“费彬,你傻了吗?老子是银贼啊,自然是邪魔外道,哪里来的勾结之说,再说你欺辱身负重伤之人,残杀无辜yòu_nǚ,这种没卵子的事老子都干不出来,你一个侠义道响当当的人物,还当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曲洋与刘正风对视一眼,两人均想:
“这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若曲非烟被这万里独行的银贼掳走,反倒不如死在费彬剑下来的爽利!”
于是叹道:
“这种事情,我们魔教也是不做的。田兄弟,你和此事毫不相干,不必来赶淌浑水,快快离去,嵩山派爱干这种事,且由他干便了。”
吴翟笑道:
“大嵩阳手费大侠在江湖上大名鼎鼎,是嵩山派中数一数二的英雄好汉,我倒要看看,他能不能做这等不要脸之事?”
说着双手抱胸,背脊靠上一株松树的树干。
费彬杀机陡起,狞笑道:
“你以为用言语僵住我,便能逼我饶了这三个妖人?嘿嘿,当真痴心梦想,你既已投了魔教,费某杀三人是杀,杀四人也是杀。”
说着踏上了一步。
吴翟微微一笑,并不惊慌,说道:
“姓费的,你连我也要杀了灭口,是不是?”
费彬道:
“你聪明得紧,这句话一点不错。”
说着又向前逼近一步。
吴翟忽然向费彬身后喊道:
“莫大先生,你再不出手,我可以逃跑啦!到时候可别怨我到处传扬,说你借刀杀人,害的师弟一家惨死……”
费彬脸露狞笑,喝道:
“死到临头,还敢诈我,你怎么不说东方不败来了呢?”
话音未落,忽然间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费彬心头一震:
“潇湘夜雨莫大先生到了。”
但听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先生却始终不从树后出来,费彬叫道:
“莫大先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