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她讲了这些困难,裴格安也能理解,让以前不懂玻璃的人能烧制出玻璃就已经不错了,想要高精度的玻璃,只能慢慢来。
“还有印刷油墨,目前已经做了几分标准,你明天安排人过来试验,这可是致癌物,我不愿意多接触。”
赵德昭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油墨跟染料一样,很简单,门槛很低,可是想要做好却很难。
现在的造纸术已经很发达,一些精品纸跟后世相差不大,就是价格贵。
大部分纸都是草纸,比七八十年代小学练习本那种纸还不如,不仅很脆,还洇墨。
这样的条件下,要发展活字印刷术,对印刷油墨的要求就很高。
后世的油墨都还是致癌物,更别说现在了。
两人回到了节度使府,还没有下车,就看到陈抟走了过来。
赵德昭先下车,扶着三女的手让她们下车,她们跟陈抟行了个礼这才去了后院。
“殿下,老道看完了你给老道的几本书,感触颇多……”
赵德昭虚引着陈抟话,问道:“意下如何?”
陈抟沉吟道:“老道自然是愿意的,不过一个老道力量还小,还望殿下能征召更多有道之士。”
赵德昭问道:“道长可有意向?”
陈抟笑道:“道教正一,全真,皆有出众之士,殿下重显学,还有有不少可用之人的。”
谨言带着几个小宫女走了过来,在台阶下叫道:“官人,晚饭已经备好,不如与道长边吃边说。”
赵德昭面向陈抟双手抱拳,长揖到底道:“一切都拜托道长了。”
古代的化学家们,基本上都是出自道教,没有道教,连研究滑雪的人才都没有。
现在陈抟既然愿意自告奋勇来做这件事,他自然要把陈抟抬高一点。
陈抟也很满意,笑道:“老道对真理之说大有兴趣,但更在乎的还是殿下的国家民族之说。今日若有暇,愿与殿下再磋磨一番。”
看了赵德昭给他的几本书后,陈抟就称呼赵德昭殿下,而不是皇子。
实际上殿下的称呼在宋初并不流行,赵德昭没有封王,没有立为太子,大部分人还是称呼他皇子,或者是二哥。
来到餐厅坐下,施行的是分餐制。
赵德昭与陈抟,王氏,陈氏,裴格安一人一张案几,刘小在下首作陪。
六人坐下之后,各自在菜单勾画了自己想要吃的菜品,随后这些菜就分成小份,摆在了每个人的案几上。
赵德昭没有食不语的习惯,但是很多话不能让外人听见,让其他人离开,只留下了佟亮与玎珰她们四人侍候。
赵德昭跟陈抟在一起讨论的理论知识居多,而这些是她完全不感兴趣的方向。
没有几个女人,喜欢研究那些政治理论,社会理论。
但这些,才是整个社会发展的基础。
“皇子提到民族主义,是不是准备将这一套正式实施开来?”
“当然,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文化,礼仪,绝大部分人都有强烈的民族认同感。所以,我就需要在这种认同感上面,建立一套制度,构建起一个自我认同的国家。
哪怕众人对国家的认同感还不强烈,也必须要要把框架建立起来,通过各种手段,来增强百姓对国家,而不是对朝廷的认同。”
“国家和朝廷有什么不同?为何皇子一直强调国家,而不是朝廷。”
赵德昭叹了口气道:“在我看来,国家应该是代表大多数人的意志,而朝廷只是一家的意志。”
陈抟又被惊住了,跟赵德昭对话,他被惊呆的次数是在太多了。
因为他很清楚赵德昭话里面的意思,难道身为皇子,却要限制皇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