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们进行急行军特训,从开封府一直跑到袁家坊,然后回返,来回六十里,每个人都累的精疲力尽。
朱延亮这个时候疲惫不堪,显得格外颓丧。赵德昭原本心里的郁气消散,心里叹了口气,表情却越发冷峻。
“拜见都指挥使。”
赵德昭在台阶上居高临下,跟慕容德丰拱了拱手,面向朱延亮道:“你叔父谋财害命事小,引发后蜀各地反抗事大,如今因你叔父,宋蜀两地死亡数万人,十余万大军被困在后蜀不能离开,此事你可知晓?”
朱延亮跪拜在地,额头抵地。“属下知晓叔父罪无可赦,可家中婶娘,幼儿无罪,如今要发落西北,还望都指挥使施以援手。”
赵德昭问道:“不为救你叔父?”
“属下不敢。”
“起身吧。”赵德昭点了点头,跟佟亮问道:“三司如何定罪?”
“朱光绪斩首示众,抄家,家属发配定州。”
“家中还有何人?”
佟亮也不太清楚,朱延亮垂泪道:“家中唯有婶娘与一子两女,最大的才七岁,小的还未见过父亲。”
赵德昭问道:“定罪可有过重?”
朱延亮不说话了,按照朱光绪犯下的罪过来说,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不过这个时代很少牵连族人,因为人口下降的太多了。
赵德昭道:“既然三司判罪公道,我也无从置喙。此事我也唯有准许你朱家赎买,让你婶娘与幼子不受发配之苦。”
一个年轻女人,带三个小孩子,发配西北,恐怕还没有到,就一命呜呼了。
朱延亮大喜,磕头感恩。“属下多谢都指挥使,今后定当引以为戒,不步叔父后尘。”
赵德昭这才跟慕容德丰说道:“日新兄,既然来了,不如小酌几杯?”
慕容德丰虽然换了衣服,却也无精打采,苦笑道:“今日跑了六十里,我这浑身上下就跟散架了一般,大腿现在都挪不动。今日回去好好歇息,来日再喝。”
“那好,我们下次再约。佟亮,明日一早你拿我的腰牌,去提点刑狱司,朱光绪虽罪无可赦,其家人却值得怜悯,由此家族赎买下吧。”
朱延亮感激不尽离去,慕容德丰也微笑着跟赵德昭点了点头。
今天赵德昭给他面子,以后他在下属面前,面子也会更大。
新军全部都是勋贵子弟,谁也不服气谁,这个将虞侯当的,还不如以前的一个都头爽利。
所以很多时候,出了军规限制的方面,谁更能打,谁脸面大,谁才受尊重。
回来后院,赵德昭注意到徐永昌依旧没有睡下,裴格安小院里面的灯还在亮着。
赵德昭今日该陪陈氏,不过他沉吟了一下,拔腿进了裴格安的小院。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药香味道。
王氏和陈氏进门后,对裴格安一开始很为忌惮。
她们现在都还只有小黄门伺候,可是裴格安的身边,有四个宫女,还有一个内侍高班。
但是赵德昭偏向裴格安,而裴格安又用胸罩,香皂,香水,卫生纸把她们给笼络了。
如今她们虽然有些心结,却也能对裴格安视而不见。
裴格安根本不把她们当对手,只要她们不想着针对裴格安,裴格安也不会对付她们。
进安像个猫一样窝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手里拿着笔,不时在纸上记着什么。
在她的身边,各种点心放了好几盘,赵德昭进来的时候,她的嘴巴还在动。
“今天不去陪你的小老婆?”
“过来看看你……在写什么?”
赵德昭坐在了她脚边,她就像个小猫一样爬了过来,窝进了他怀里。
“你写的这个轴承钢珠材料工艺,我看了之后,仿佛记得十九世纪还有更好的方式,却又想不起来了,正在回忆。”
(今天虽然更新晚了,但凌晨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