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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门口。
许橙弯腰将劈好的柴火搬到里面放好,再出来时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阵喧闹声。
“小六他好端端的怎么倒地上了?”
“你们看他抽搐得好吓人啊!”
“他不会是得了癫痫吧?会不会传染啊?”
“快让人去通知郑管事,就算发病也不能在咱们府上啊!得赶紧清理出去。”
……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他投去鄙夷和害怕的眼神,一个个都往后退,仿佛靠近他就会被传染什么恐怖的瘟疫。
许橙隔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躺地上,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旁边围观的人多是府上的佣人,可一个个都是避如蛇蝎的眼神。
不敢靠近。
许橙不是很想多管闲事,尤其这是督军府,她已经在很多方面表现得不像是个大家闺秀了,如果这会跑去救人肯定会引起督军的怀疑……
可见死不救的话是不是太冷血了?
十三四岁在二十一世纪还只是个半大的孩子啊!
她轻叹了口气,决定管一回闲事。
就在所有人都远离小六,将他视作瘟疫的时候,却看见许橙快步朝这边走过来。
张妈和李妈也在看热闹,见到她便说道:“许小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干活!你今天要是再干不完活,晚上……”
她俩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许橙挤进了人群中间,还不怕死的蹲在小六的旁边。
张妈急道:“许小姐!你快过来!这种病万一传染就糟糕了!”
许橙充耳不闻,她以前有个高中同学就有癫痫,有时候上着课都会突然发作,她见过几次医生的专业救治,眼下也只能凭记忆进行急救了,总好过看着人家孩子在自己面前死掉吧。
“过来两个人帮忙把他的脑袋轻抬起来,让他侧卧,保持呼吸畅通,然后其他人给我全部后退,该干嘛干嘛。”
“……”
许橙说完后,没有一个人上来帮忙,一个个看向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许橙抬眸,“都愣着干嘛啊!过来两个人搭把手啊!”
还是没人动。
许橙气恼得不行,“这是羊癫疯,不传染,在场应该有不少人认识他吧!相识一场也是缘分,难道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你们面前吗?”
“许小姐你又不是医生,你别再这里瞎说了,快去干活吧!”李妈恨不得上前去拉她了,可一看到小六抽搐的样子,就不敢上前了。
十一是奉命在柴房周围盯着许橙的,听到动静立马赶了过来,当看到许橙不怕死的靠近小六时,眼底掠过几分惊诧,“许小姐,你真的能救小六?”
许橙肯定的点头,“你过来帮我,我就能让他暂时脱离危险,具体救治还要靠医生。”
十一没有犹豫,迅速走过去,在许橙的指导下抬起沈嘉的脑袋,让他保持侧卧的姿势。
许橙则拿出一个长长窄窄的薄木板,在衣服上轻轻擦拭了几下后,动作利落的掰开小六一侧的上下牙齿,将一团布塞了进去,以防他咬舌。
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旁边是此起彼伏的吸气声和议论声。
“天啊!许小姐这是在做什么?”
“她就不怕被传染了什么怪病吗?她居然用手掰开了小六的嘴巴。”
“是啊!太脏了!”
“你们快看!小六抽得没那么厉害了。”
……
对于周围的议论声,许橙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冷静自如的让十一帮小六解开衣服的领口,让他能够自由顺畅的呼吸。
十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许小姐做的一系列动作,他被震惊得不行,可许小姐做这些的时候脸上庄重严肃,没有半点开玩笑,就像孟医生每次救人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他蓦地想起那晚许小姐嚷着肚子饿要吃街边摊贩卖的面……
真实,可爱。
而今晚的她,善良、果断。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他们家督军吧!
做完这一系列的应急措施后,许橙方才松了口气,其实应该用压舌板和纱布,但她也不是医生,没有这些东西,就只能随便找了个薄木板,布条还是她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的。
许橙拍了拍十一的肩膀,“交给你了啊!我走了。”
她刚起身就对上急匆匆赶来的孟医生的眼睛,对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震惊。
许橙掩饰的轻咳了一声,“其实,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见过一个同学发羊癫疯,当时来的医生就是这么做的,我就是依葫芦画瓢而已。”
孟兴朝在听说有人突发癫痫后就急忙赶了过来,却意外的看到许橙有条不紊的采取着急救措施,冷静自如,临危不乱。
她虽然没有专业的工具,但做的每一步都很专业,难怪阿宴对她念念不忘,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女人!
“许小姐,小六只是府内无关紧要的一个下人,你为什么要救他?”
“……”
许橙缓缓抬头,“生命无贵贱。”
短暂的安静过后——
孟兴朝大声说道:“好!好一个生命无贵贱!许小姐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许橙看了一眼还躺在地上的小六,“孟医生,你还是先救人吧!我回去干活了。”
她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消失而已,更何况她也没说错,生命本无贵贱,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些等级制度和人们根深蒂固的观念造成的。
孟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