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也知道池映寒有必要出去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抓到几只野兔。
可将近两刻钟过去了,竟也不见池映寒回来。
池映寒在的时候,纵使他在车厢里睡觉,那他们身边也算是有个男人,但池映寒这会儿不知哪儿去了,这里只剩下两个女眷在这儿等他,要说没有惶恐,那是假的。
这两刻钟过得实在是令人心惊胆战,甚至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人不安。
听着外面肆意的风声,宁儿紧张的靠近了顾相宜,低声道:“少夫人,少爷怎么还不回来?我有点怕……”
顾相宜倒是比宁儿能淡定些,道:“也不知这傻子抓野兔抓哪儿去了,刚刚都跟他说了,实在抓不到就回来……”
“沙、沙——”
然,就在顾相宜低声说着的时候,忽然!
马车附近好像传来了不知名的声响。
宁儿吓得大气不敢喘,赶忙拽进了顾相宜的胳膊。
顾相宜一时也惊了。
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不像风声,像是踩在雪地上的声音。
甭说是宁儿吓得发抖,顾相宜听闻这声音,心跳也险些漏了一拍。
顾相宜没敢贸然掀开车帘,只透过缝隙朝着外面瞄了一圈。
外面安静得令人窒息,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人,连只鸟的影子都没看见。
顾相宜回头低声同宁儿道:“可能是听错了,外面没什么情况。”
而此刻的池映寒一路往回走,去找顾相宜说方才看到的野兔,但走了半天,也没见到一只。
可是不对啊,按说小祖宗不会唬他的。
现在这情况别说是野兔,就是逮着一只老鼠,池映寒都能剥皮烤着吃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连吃几天糕点充饥的罪呢!
且这糕点还是自家娘子舍给他的……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然,就在池映寒恼着的时候,突然——
一只野兔从一棵树后蹿了出来,但那野兔的速度太快,还不及池映寒反应过来,那野兔便猛地扎进了另一棵树的树洞里。
看到野兔的刹那,池映寒顿时瞠眸。
还真有野兔!
池映寒想着,连忙来到树洞旁边查看,但看了半天也没见野兔的影子。
正所谓狡兔三穴,他能逮着一个窝,必也能逮着其他的窝,就不信连只野兔都抓不着!
但池映寒这一抓,便又是一刻钟过去。
车里的顾相宜足足等了他三刻钟了,他是打算抓几个时辰不成?
“沙、沙——”
就在这时,那声响再度响起了。
心绪刚刚平稳的顾相宜再度精神紧绷起来。
可周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她小心翼翼坐到另一端的座位上,轻轻掀开帘子去看另一侧的景致。
除了皑皑白雪,什么都没有,照之前只多了几只麻雀,落在枝头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但这绝不是刚才那声音的源头。
宁儿不禁低声问道:“少夫人,到底该怎么办啊?少爷这都出去半天了,谁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怕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少浑说!就不能盼少爷点好?”
宁儿委屈的道:“可是,这么久了,实在找不到就让他回来吧?咱们就这么在这儿一直等他,奴婢实在是害怕,少夫人,您不怕吗?”
废话!她能不怕吗?
可就池映寒那个脾气,定然不会甘心空手而归,若逮不着野兔,他是不会回来的。
但是……
再这么等下去,她们实在是有些待不住了。
顾相宜立刻思考着该怎么办。
若是贸然驾车去找他,但倘若他恰巧换了条路线回到原地,却连马车都见不着,那定是不妥的。
故而眼下只有两种选择——
要么,接着坐在车里等他。
要么,下车顺着他方才的脚印去找他,干脆把他叫回来,抓不到就别抓了,少吃一口肉也死不了,莫要因为抓个野兔再闹出什么事儿来。
顾相宜遂道:“要么继续在这里等,要么下车找他去。没有其他办法。”
“那少夫人你说,咱们是接着等,还是去找少爷啊?”
顾相宜也有些犯难。
实则纵使她们待在车里等着,也并不安全,这附近接二连三的传来声响,她们躲在车里大气都不敢喘,简直心惊胆战、备受煎熬。
可又等了一刻钟,仍不见池映寒回来。
顾相宜倒也理解,她不是没体会过充饥是什么滋味,但池映寒却没有。
让他食不饱腹这么长时间,他虽是不说,但心里定是委屈坏了。
可这么厚的雪,野兔不是那么好抓的,她们若等池映寒抓到野兔,指不定还得几个时辰,越等越容易出现危险。
顾相宜想出的每条路都各有利弊,每条路也都它的道理。
但眼下,她必须选出一条路来。
要么在这里等着,或许比出去安全些,但若池映寒迟迟不回来,那她们便要冒着被野兽发现并袭击的风险。
要么驾车找他,如此一来虽说能安全一点,可一旦马车离开这个位置,她们很难再重新找回这个地方,极易走散。
要么……
下车跟着池映寒的脚印去找他。
这是最危险的法子,却也是最容易将池映寒带回来赶路的法子。
想来池映寒答应过她不会走得太远,顾相宜只能拼一把,对宁儿道:“莫不如我出去一趟,把池二找回来。”
宁儿听罢,更是吓得瑟瑟发抖:“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