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张氏再不做点什么,只怕今日这宴席一结束,明日关于宁远侯夫人盛大娘子如何如何不孝婆母,不敬满天乱飞了。
而对于小秦氏,张氏从前就听卫允说了,这位太夫人是如何的心机深沉,狡诈如狐。
如今这一看,这何止是心机深沉,狡诈如狐啊,简直就是一朵小白花呀,把自己装扮成一副柔弱可欺,善良无害的样子。
然后摇着团扇,皱着眉头,柔柔弱弱的说那么几句不痛不痒,无关紧要的话,便勾起了旁人的同情心,对于她口中之人,自然便是争相口笔诛伐。
可实际上呢?心如蛇蝎,歹毒异常,手段又极为高明,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害怕。
再想想以前的顾廷烨,张氏心中忽然咯噔一下,眼中弥漫的寒霜不仅没有丝毫减退,反而更甚了。
刚回到卫府,张氏便让亲卫带话去南镇抚司,让梁昊密切关注宁远侯府的动向,一有什么异常的风吹草动,就立刻禀报于她,张氏也好做出应对。
如今卫允不在汴京,张氏便是卫府的当家人,就要担负起当家人该承担的责任,照顾像明兰和子衿这些晚辈。
这一回,小秦氏在张氏的心底留了名号,日后若是在弄出点什么针对明兰的事情来,那就休怪她不留情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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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徐的微风送来了阵阵凉爽,四月底的汴京,已然开始有了几分夏日的征兆,人们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的少了。
宁远侯府之内,主屋正房四周,所有的女使婆子纷纷低头颔首,躬身扶手,噤若寒蝉,有些胆子小的,甚至连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的。
屋子里头,一件件珍贵的茶盏陶壶,被噼里啪啦的砸了一地,满地的狼藉,到处都是瓷器的碎片,被推倒的博古架,翻了个个的桌子,东倒西歪的椅子。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和屋子里头那一声声恶毒的咒骂比起来,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小贱人,一群小贱人,都是贱货,以为巴结上卫家和英国公府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小官家的庶女,身份卑贱的不能再卑贱了,还当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世家贵女不成!”
“还有那个贱人,不过是沾了父兄的光,出身比别人高一些而已,说到底还不是和咱们一样做臣子的,又比咱们高贵多少,还当真把自己当成公主娘娘了不成,成天摆一副臭脸给谁看!”
“小贱人以为有人帮巴结上了卫家和英国公府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且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你,区区一笑小官家得庶女,还敢和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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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花盛开的侯府之中,声声不绝的恶毒谩骂却将这份原本应该恬静美好的氛围彻底打破,侯府老宅主屋四周伺候的女使婆子们一个个都是心惊胆战的,生怕太夫人把怒火撒到自己的身上。
侯府里的其他女使婆子们也纷纷远远的避开了主屋,好似那里头住着什么择人欲噬的洪水猛兽一样,唯恐祸及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