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靖昊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栋装潢精致复古的别墅,尖顶的哥特式风格长灯将它的影子绰约地拓进夜色里,它安然地蛰伏在月色下,显得华贵而幽静。
现在,马靖昊相信秦隐就是liar了。
“万恶的资本主义啊……”
马社长摇头叹气地走进去。
·
第二天中午,秦隐推开别墅的正门,走进玄关。手里的背包被他搁到旁边,有脚步声朝玄关走来。
“阿隐回来了?”
“嗯,”秦隐走出玄关,“蔡姨,她起来了?”
“起了,九点多就醒了。我给她端了一碗粥,但她好像没喝多少,是不是胃口不太好?”
“我上楼去看看。”
“好。我给你们做好午餐了,你们收拾好就下来吃饭啊。”
“嗯。”
秦隐上到二楼的主卧门前,伸手敲了敲门:“谈梨?”
门内没动静。
秦隐再次叩门,等了几秒还是没什么声音。他微皱起眉,按下门把手:“谈梨,我进来了——”
厚重的木门被从里面卡住,停在打开几公分的位置上。
秦隐一顿,垂眸。
这栋别墅是他个人私产,和秦家无关,主卧也是他的房间。即便回来住的次数不多,他也很确定自己的卧室房门上没有安全锁链这类设置。
那么会被卡住的唯一原因……
秦隐微微叹气:“你把什么东西挪过来了?”
“……”
空气安静几秒,响起个被宿醉蹂.躏得喑哑柔弱的声音——
“不告诉你。”
声音柔弱,中气倒是挺足的。
秦隐放心了,然后才问:“还是生我的气,不想见我?”
里面沉默几秒,微微磨牙:“把你宿醉的女朋友一个人扔在这种陌生的阴森森的深林古屋里,而你——你竟然跑回学校去上《线性代数》课了,我在你心里还没比过线代老师!”
秦隐一怔,垂眸失笑:“我要去替你请假。”
“我还需要请假吗?”
“你在理学院的老师那儿存在感有多高,不请假缺勤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不清楚么?”
“…哼。”
谈梨心虚地鼓了鼓气。
门缝里再空了几秒,后面露出女孩半张漂亮的脸,眼神里透着理直气壮的怂:“那你请下来了吗?”
“嗯。我说你身体不舒服,老师让你好好休息。”
谈梨受宠若惊:“我在老师那里的信誉度这么有保障吗?”
秦隐没说话,淡淡望她。
然后谈梨就懂老师这么相信这番话,到底是谁的信誉度有保障了。
谈梨扒着门:“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进来。”
秦隐也不着急,他倚到墙上,垂着眼浅声问:“为什么。”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怎么和liar相处。”
“昨晚不是相处过了?”
“喝醉的时候怎么能算?”谈梨话溜得飞快,出口后悔也晚了,所幸她擅长耍无赖,一秒装失忆,“而且昨晚怎么相处的,我完全不记得了!”
“全忘了?”
“嗯!”
秦隐唇角勾了下,他换了个姿势,只侧倚着门旁的墙棱,朝门缝微微俯身,凑近了点门后那双心虚得咕噜噜转的黑眼睛:“全忘了的话,怎么还知道要打电话给马靖昊,让他帮忙善后?”
谈梨一噎:“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
“社长果然是叛徒。”谈梨磨着牙说完,又不甘心地抬了抬眼,问,“后续怎么样了?我手机只剩下最后一点电,给他打完电话就没电了……他们相信你不是liar了吗?”
“差不多。”
谈梨狐疑地又把门拉开一点:“什么叫差不多?”
秦隐答得平静:“比起我是liar,他们现在更相信我是你包养的liar的替身。”
谈梨:“…………?”
几秒后,捋清楚其中因果关系由来始末的小坏蛋再也忍不住,抱着肚子在门后恣肆地笑起来。
秦隐不在意也不生恼,他靠在门旁,半垂着眼看门后笑得快要滚到地上去的小姑娘,细长的眼睫毛上都好像挂着点似笑非笑的纵容。
谈梨笑得没力气了才停下来,揉着笑疼的胃懒洋洋地趴到门旁。她轻眯着眼打量门外的秦隐。
几秒后,她动动红唇:“你真的是liar么?”
秦隐无奈地说:“你昨晚睡前就问过很多遍了。”
谈梨鼓了鼓嘴巴:“那你的左耳耳垂上怎么没有耳洞呢?liar明明一直有戴那颗l型黑钻耳钉的。”
秦隐:“那是专门定制的磁吸款,不需要打耳洞。”
“…难怪。”
“还有别的问题么。”
“唔,暂时没有了。”
“那我现在可以进去了?”
“不行。”
“?”
门后女孩眼神变得俏皮灵动:“我还是没想好要怎么和变成我男朋友的liar相处。”
秦隐微眯起眼:“那就按你昨晚计划的来?”
“计划?”
谈梨一懵。
然后她似乎突然在脑海里翻到什么,白净的脸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红了起来:“什、什么计划?我不知道。”
“昨晚我送你回来以后,你睡前说过什么,全都忘了?”
“我我我都说我断片了,不记得!”
“是么。”
秦隐垂手,从裤袋里摸出手机,指腹随意划了几下。
谈梨心虚:“你在找什么?”
“证据。”
“啊?”
秦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