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爷子还给自己削苹果，袁芳赶紧起身道：“老学长，您不要太客气，您可是我学生时代最崇拜的偶像，您那五百台电脑可真是我们学院所有男生的及时雨啊。”
大炎各大高校都有一个规矩。
只要是同一个学校里出来的，不管哪一级，也不管双方年龄悬殊多大。
见面之后，年纪小的一般都要称呼年长者学长或者学姐。
封老爷子虽然比袁芳大八十多岁，但叫他一声老学长，却是没有错的。
显然，听到这个称呼，封老爷子也很高兴，道:“哎呀，我前些天还在念叨，过几天得回学院里去住，身子骨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没，要没，也得在学院里没，我才能闭上眼。”
老爷子固执的推开袁芳，示意他坐下，继续削着苹果。
张琛虽然不理解眼前这位老爷爷为什么对袁芳这个小辈如此热情。
但同是大炎正规高校毕业的魏正却十分清楚。
大炎社会中，有五种社会关系最是亲近。
第一种是师生关系，这第二种就是同窗关系。
同一所高校毕业的学生，如果进入某个行业，成为了商业对手。
按照规矩双方是不准互相竞争的。
只能合作，一旦竞争，则会被整个学校毕业的校友所不耻。
这种风俗和规矩有历史原因。
当初圣贤太子提出建立高校制。
乃是开天辟地的一种举动。
大炎帝国第一所高校——济青国立高等学院。
当时从这所学院毕业的学生，成为了大炎帝国朝堂上的中流砥柱。
紧接着第二所高校建立后，从第二所高校毕业的学生步入朝堂之后，又形成了新的势力。
慢慢的，随着高校越来越多，时间越来越久。
潜移默化之下，这种高校之间的默契和团结就成为了大炎朝堂上的惯例。
虽然圣贤太子晚年的时候，这种风气带来了些不好的影响。
圣贤太子还专门整治过。
但随着圣贤太子卸任帝国总务长后。
这种风气又慢慢的复苏。
虽然后续的总务长也遵循圣贤太子的遗志，继续大力整顿这种风气。
只可惜后续总务长没有圣贤太子的威望，无法彻底杜绝。
这种风气在一百多年前又再次复苏，而且比之之前更加的强大。
时至今日，已经成为了大炎帝国各行各业的规则。
当然，每年都有不少人公开抨击这种以高校为主的拉帮结派的不良现象对大炎帝国会有很大的危害。
但因为这股势力实在是太过强大。
影响到了大炎帝国的方方面面。
小到个人找工作，在某个行业里竞争需要高校势力的帮忙。
大到朝堂上政见相争，也需要高校势力为后盾。
所以虽然叫嚷着废除这种风气的人很多，但却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
当然，这种风气也有好处。
那就是让大炎帝国所有的高中生，甚至初中生，从小在长辈们的耳濡目染下。
树立了想要在大炎帝国生存下来，必须上大学的意识。
当这种意识成为全民公识的时候，所展现出来的力量是无比强大的。
目前大炎帝国是整个蓝星高等教育普及率最高的国家。
接受过正规大学教育的年轻人，在整体年轻人中占比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多。
一个国家二十多亿人，更是百分之八十多的人都接受过高等教育。
其综合国力，是其他国家无法想象的。
张琛不了解这些事情，所以会对封老爷子对袁芳如此热情好奇。
但魏正却习以为常。
如果眼前这个老爷子是他毕业学校的学长，对自己的热情程度丝毫不比对袁芳差。
端上两杯清茶，封老爷子便让保姆出去关上门。
“袁芳啊，那么晚来我这个糟老头子这，肯定不光是为了完成当年对我的约定吧。”
袁芳一见封老爷子的状态，也知道自己的谎言瞒不过他。
老爷子精神抖擞，记忆力看起来不差。
去学校演讲也没过去几年，自己扶没扶过他，老人家心里还是有数的。
但袁芳既然能说出捐电脑的事，也证明了他是自己的学弟。
封老爷子因此没有拆穿他的谎言，反而直接开门见山，避免袁芳尴尬。
“是，瞒不过老学长。”
袁芳挠了挠头，道：“这次来，其实是想找您了解一件陈年往事。”
“陈年往事？”
封老爷子一听这话，倒是来了兴趣，将水果刀放在桌上，看着他道：“什么陈年往事，说来听一听。”
“就是广播台创始人程理学长八十年前失踪的事情...”
一听到程理两个字，原本满脸笑眯眯的封老爷子脸色唰的一下就沉了下来。
袁芳瞬间有些紧张。
难道程理和眼前这位封老爷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恩怨么？
不然的话，怎么自己一提程理这个八十年前的人，眼前的封老爷子的情绪转变的居然如此之快？
一百多岁的人，按理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
“老学长，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
封老爷子马上恢复过来，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只不过这次笑容里带着淡淡的遗憾。
“不是，不是，只是突然听到故人的名字，有些感慨了。我已经好几十年，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程理这两个字了。”
封老爷子摆了摆手，示意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