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希望,不论你最终选择了什么,都不要忘记为自己留条退路,以确保往后不会伤的太重。”
他似乎话里有话,没有明确点明,但其中的意思他们都明白是什么。
这些话就像是一记闷锤,不轻不重地敲打在云安安心上,让她心底逐渐升起茫然的情绪。
“我知道,”好半晌,云安安才转过头看着窗外碧蓝如洗的天空,清透的双眸里夹杂着淡淡的轻嘲,“我只是想短暂的放纵一下自己。”
直到他想起过往所有的一切为止。
到那时,即便她不想结束现在的梦境,也不得不被喊停了。
与此同时。
时家宅邸。
时肃华的助理陈越一大早便拿着调查资料赶了过来,脸上带着仍未消散的错愕和震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会有第三个长得和清野少爷这么相像的人!
当初舒画夫人明明生的是双胞胎,难不成其实他们都弄错了,是三胞胎?!
被云安安的照片震得好久没能反应过来的陈越连事先通知时肃华都忘了,拿着资料就赶了过来。
谁知因为走的太急,陈越一时没有看清不小心撞到了端着早茶走来的佣人身上,手里的资料都撞落到了地上。
未等佣人出声道歉,就听见时佳人的声音从另一条小路传来。
“陈助理怎么行事匆匆的?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她走到正在捡眼镜的陈越面前,看了眼地上那些散落的资料,目光忽然一僵。
“二小姐。”陈越重新戴好眼镜,恭敬地跟时佳人打了声招呼,“是一些公事,比较紧急。”
不愧是爸爸身边的心腹,谨慎到了极点。
时佳人心底冷笑了声,脸上的却依旧是优雅柔和的,对佣人也亦然如此,“还不帮陈助理把文件捡起来?”
佣人听了,连忙就要先把餐盘放在什么地方,再去捡地上的文件。
谁知就在佣人端起餐盘的一刹那,她的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突然整个人朝着地上摔去!
“啊!”
“资料!”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谁也没有看见时佳人嘴角挂起的得意微笑。
陈越几乎是扑上去抢救那些资料,但是早茶和玻璃一蹂躏,纸张上一团污渍,有的还被碎片划破,都不成样子了。
“对不起,对不起陈助理,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崴脚,我……”佣人吓得脸色都变了,连站起来都不敢,跪在那里连声道歉。
时家是海城首富,宅邸从内到外更是奢侈得让寻常人望而却步,就连园内栽种的花草,都金贵到让人连碰一下都不敢,生怕坏了要赔偿。
更别说陈助理拿来的文件,如果是什么上亿的合同,那就是把自己卖了也赔不起的。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时佳人微微皱眉,不轻不重地说了句,然后对一脸愁色的陈越道:“陈助理,真是抱歉,如果爸爸问责你的话,你就说是我不小心弄坏的好了,她在这里做事也不容易。”
陈越一直都知道这位二小姐知书达礼,但没想到她竟还这么心善,对佣人都如此体贴。
佣人更是满脸的感激地看着时佳人,“谢谢二小姐,真的谢谢您!”
资料既然已经被损坏了,陈越便暂时打消了向时董汇报这件事的念头,毕竟以时董对三小姐的宠爱劲。
他没凭没据去找时董说起这件事,只怕时董不会相信。
等陈越走后,时佳人脸上的温柔都冷却了下来,目光像是刀子般尖锐。
呵,云安安那张脸,果然留不得。
……
帝都。
云安安有些正襟危坐地在车后座上,明眸时不时扫向右前方正在开车的,看起来格外煞人的男人身上。
她记得这个人,四年前她被霍司擎惩罚关进禁室时,就是这个人把她带过去的。
这个人身上就像是萦绕着浓郁的血腥气一样,刀凿的脸庞十分锋利,目光平静,却像是未出鞘的刀,看似无害而已。
她接触过很多病人,对血的味道很是敏感。
而这个人,就仿佛从尸体堆里爬出来似的,凶狠戾气得让人连多看一眼都害怕会做噩梦。
如果不是她再三向乔牧确定过来接机的就是这个人,她只怕要以为这个人是来杀她的。
突然,前面开车的男人察觉到云安安的视线,目光准确朝后视镜里的她看过来。
云安安登时浑身轻颤了下,红唇有些尴尬地扯出一抹笑,“有,有事吗?”
“你不必怕我,在我为霍先生所用的期间里,我不会对他以及他身边的人下手。”龙枭转回目光,冷冷道。
“为他所用的期间……是什么意思?”
“看来霍先生并没有告诉过你,我会留在他身边的原因。”
云安安默了默,不是她要故意想歪,只是这对话怎么听怎么像情敌之间的相互切磋??
想到这里,云安安连忙甩开这些不着边际的想法,又问:“你留在霍司擎身边很多年了?”
龙枭点头,“六年为期。”
“你刚刚说不会对他和他身边的人下手,意思是如果过了六年之期,你就会那么做吗?”云安安想起他刚才那后半句话,禁不住好奇问。
“嗯。”龙枭抬头,鹰眼直视着后视镜里云安安的双眸,“我和他,是死敌。”
死……死敌?!
不是,他刚刚说的什么玩意??
云安安差点以为自己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