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庐中,英涿高大的塑像之下,罪华年伫立许久。
他抬起头,凝望着先祖的塑像,双目通红,呢喃道:“先祖,我等到了……”罪华年身后,罪雄等人一头雾水,问道:“城主,等到什么了?”
闻言,罪华年望着牧龙消失的方向,目光一凝,道:“自然是……亘古未有的绝世强者!”
这话,令罪雄等人一阵诧异。
“您是说,这位牧兄弟,可我看他一身气息,不像啊,而且,他是从世间成长起来的,还经历了末法时代……”罪华年闻言,望着身后几人,只是一笑:“若为沧海,必难以斗量之,纵然如今不是,也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修道,到了一定境界,考验得便不是天资了,而是眼界、胸怀与志气了!”
“能修得世界之道的人,此三者,必然远远超越世间,我观牧兄将来之成就,只怕还在上古历代天子之上!”
罪华年说着,眼中的神采愈发的炽盛。
罪雄等人听得愈发诧异。
“天子之上?
那是什么境界?”
罪华年摊了摊手:“我如何知道?”
“在我以为要摸着石头过河的时候,他直接搬来了一座桥,若要问路,当去问能为世人指路之人……”罪华年说着,将手中的《元始仙经》交给几人,道:“将此经文交给诸位,他们自然知晓如何选择。”
说完,罪华年便踏入茅屋之中,宣布闭关悟道。
而罪雄等人则是一脸迷糊之状。
“城主,今日怪怪的,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
“胡说,这叫高深莫测!”
……几人争辩着,离开了城主府。
……一晃,又是三年之后。
天罪城中,一座高大而古老的石宫上,青苔遍布,殿外的坚硬的石阶上,分布着一个个深深的脚印,这都是属于岁月的烙印,无数代人从石阶上踏过,走得人多了,便踏出了脚印。
随着一阵厚重沉闷的声音传来,巨大的石宫大门缓缓开启,从中踏出一道身影,赫然是牧龙。
这石宫,便是天罪城用来藏书的地方,其中别有乾坤,藏书丰富至极,许多古籍,世间不曾见过,记载着各种上古的辛秘与传闻。
牧龙从进入石宫那一日起,便手不释卷,却也足足看了三年,才将其中的所有典籍,尽数翻阅完毕。
“牧大人,您出关了?”
在牧龙的面前,依旧是罪雄等人,只不过,此刻见了牧龙,很是恭敬,行礼不说,就连称谓都变了。
“诸位这是……”牧龙有些迷惑,不过三年未见,这几人身上的气息,却是改变了许多。
“回牧大人,城主大人闭关前特地吩咐过,若是牧大人出关,便唤他出关,我已差人去了,请牧大人移步城主府。”
“这……诸位这是唱得哪一出?”
这一口一个牧大人,叫得牧龙极不自在。
“是这样的,三年前,您进入石宫在之后,城主大人也宣布闭关了,闭关前,特命城中长老参悟《元始仙经》,现如今全城之人,皆在修行仙道,仅仅只是三年之间,便涌现出许多强者,由此可见仙道之妙,我等知晓仙道乃是牧大人所传,心中自是感激之至!”
罪雄这般一说,牧龙倒是知晓其中缘故了。
随后他便在罪雄等人的带领下,前往城主府,一路上,却见城中很是空旷,十分寂静。
三年前,他便知晓城中清苦,却也不至于如此,于是便问起。
罪雄答道:“我天罪城中,若是必要,妇孺皆可为兵,现如今城中不见人,那是大家都在家中,忙着修仙。”
“原来如此……”牧龙不再多问,天罪城的人,果然一刻也不会懈怠。
片刻之后,牧龙再度回到城主府,罪华年的小庭院中,刚一进门,便发现在罪华年已然在坐在草亭之中等候了。
木桌上,煮着滚烫的天东龙胆。
牧龙拱手道:“三年未见,华年兄可曾有进境?”
罪华年施礼道:“多亏牧兄提点,三年之功,足抵三千载!”
“既是如此,华年兄该闭关才是,我出石宫,却惊扰华年兄清修,岂不是天大的罪过?”
牧龙端起桌上的茶盏,敬罪华年一杯茶。
“岂敢岂敢?”
“只因我知晓牧兄志向远大,能留在天罪城三年,已然是天罪城之大福,如今看完城中藏书,怕是要走了,故人别离,若是不送,此乃大罪过!”
罪华年饮一杯茶,目中神火,辉华灼灼。
牧龙闻言,点了点头:“华年兄,果然知我心意。”
牧龙又将一盏茶喝尽,道:“离开世间,本为历练,却误入此间,索性得遇华年兄,引为知己,又阅尽城中典藏,疑惑尽消。”
“来天罪城三年,与华年兄相谈,却不过几日,胸腑之中虽有千言万语,奈何聚散乃是常态。”
“从前无知,尚可虚度光阴,而今知晓万古事,方知时间紧迫,我辈修士,更不敢懈怠,唯有一句离别!”
罪华年微微点头,“千言万语道不尽,权且寄在龙胆中,他年世间重逢日,再将龙胆敬与君!”
“你我之别,如龙胆三盏!”
牧龙说着,与罪华年相视一笑,将第三盏天东龙胆一饮而下,那苦味悠长,绵绵无尽,却带着别样精神。
“走,我送牧兄出城!”
茶毕,罪华年洒脱一笑,与牧龙相携,朝着城外走去。
走到城头时,罪华年这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