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赵老太太的斥责声,东厢房已苏醒,但仍旧在装昏迷的田氏猛然睁开双眼,立刻便下床便跑出了房间:
“娘!不要!”
田氏的呼声惊醒了坐在地上满脸呆滞的赵文嫣。
看着不远处朝自己跑过来脸色苍白的母亲,赵文嫣急忙站起身,扑倒对方怀中:
“娘……呜呜呜……”
今天这一整天对赵文嫣来说简直是噩梦,先是早晨被白昔用碗烫伤,接着便是被赵老太太打骂,之后便是母亲想要保护自己而被奶奶打晕,吃完饭后去田里劳作,则更是辛苦,好不容易熬到了回家,却因实在太过饥饿偷吃被发现,导致奶奶想要将她赶出家门,眼下看到母亲,便觉得自己无比委屈,随即泪水止不住的簌簌坠落,嚎啕大哭起来。
赵老太太看着哭倒在田氏怀中的赵文嫣,眼中满是嫌弃:
“你还有脸哭!”
实话实说赵老太太刚刚那想要将赵文嫣红出家门的话也只是吓唬吓唬对方,她确实没有将对方赶出去的打算,毕竟都养这么大了,以后嫁人还可以得一笔彩礼,不过这偷吃可大可小,若是不管教很有可能未来会成为偷鸡摸狗之人。
现如今的科举考试,可不仅仅是看举子本身的实力,还要做背景调查,三代内,若是有作奸犯科者,则绝不录用,故而赵老太太对于赵家的名声及子孙的教导格外重视,尤其是不能读书的女孩和家中的儿媳。
在赵老太太看来,若是赵文嫣偷窃的名声传扬出去,且他们没有分家,届时若是牵连到家中的几个孙子,那完全是得不偿失。
田氏看着怀中的女儿,察觉到在自己胸前的衣服都被对方的泪水打湿,眼中满是疼惜:
“娘,嫣儿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她这次吧。”
赵老太太只是冷哼一声:
“小小年纪,就敢偷嘴吃,是我苛待她了?昔丫头和来娣吃的比她还少,怎么就不偷吃。”
围观的白昔和赵来娣:关我们啥事。
察觉到田氏投来的不善目光,白昔一把将赵来娣挡在身后,双眼直视对方。
田氏见罢,无力的闭上双眼,睁开的时候,眼中满是颓唐:
“娘,我大哥昨天刚从镇上回来,明天我回趟娘家,将他松带回来的笔墨拿回来。”
赵老太太听此,眼神闪了闪,说道:
“嗯。”
说完便没再理会赵文嫣和田氏,而是对着白昔问道:
“你刚刚不是还要死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好了?”
白昔急忙回答道:
“奶,我记不太清了,印象中好像是我被三婶打了一巴掌,便晕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这刚醒,想着时间不早了,便来厨房做饭。”
赵老太太审视了白昔片刻,最终说道:
“来娣先去做饭,你去房间待着,等下让大夫给你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说完便朝正房走去。
白昔有些意外赵老太太竟没找自己的麻烦,不过她现在的身体,全身都是毛病,故而对看大夫倒也不排斥。
赵老太太不想再为难白昔的主要原因还是不想让对方再次犯病。刚刚门口那一场,她可不认为是一向懦弱的大孙女装的,故而需要确定对方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毕竟孙女已经十三岁,再过两年便可嫁人,若是身体无碍,还能够收一笔丰厚的聘礼。
很快乔氏便带着发须花白,肩上背着一个箱子的老大爷走进了门。
赵老太太见是大夫,急忙招呼:
“冯大夫您来了,快来给我儿媳和孙女看看。”
说着便带着冯老大夫朝赵福平两口子的房间而去。
白昔见罢,也跟在了对方身后,想要看看若是眼前这群人知道李秀菊身体有碍,再也无法有孕后会是什么态度。
李秀菊现在才三十岁,在科技发达的现代来说,确实年龄不大,正是适孕的年纪,但在这种平均寿命都达不到六十岁的古代来说,对方的年龄确实有些大了,加之对方这几年吃不饱穿不暖,现在还能够走路干活,完全就是在掏底子,所以别说生孩子,若是这般下去,对方根本活不过三年。
冯大夫给躺在床上的李秀菊把着脉,脸色越发难看,最终在赵福平的催促声,说出了对方的身体情况。
诚然这老大夫在村中居住,但对方确实还是有几分真本事,和白昔观察到的差不多。
赵福平听闻李秀菊以后难有身孕,身子都微微晃了晃。
赵老太太也是皱紧了眉头。
她确实并不喜欢大儿子,但大儿子是长房长子,若是后继无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但问题现在李氏无法在有孕,这便有些麻烦。
不过很快赵老太太便收起了心神,对着冯大夫说道:
“冯大夫,我孙女今天在家门口晕倒了,您帮忙看看。”
冯大夫看着白昔瘦弱的好似一阵都可以吹走的身材,立刻便眉头紧皱,接着示意她将手臂放在脉枕上。
片刻后,冯大夫深深叹了口气,对着赵老太太说道:
“你这孙女身体实在亏空的厉害,若是再不好好调养,恐不利于子嗣。”
赵老太太刚刚听到大儿媳以后难以有孕便是满心着急,眼下听到自己的大孙女竟也是如此,神情大骇。
似是想到了什么,赵老太太声音颤抖的对着门口喊道:
“来娣!来娣!”
在厨房中烧饭的赵来娣听到奶奶的声音,忙从房间中跑出来,进入了房间:
“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