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宫令女官好奇道。
“还是看指纹!若是玉勒子上除了她、嬷嬷和宫女三人的指纹,还多出了不知名的第四人的指纹,那便说明无人擦拭过玉佩上的痕迹。留下指纹的,只可能是尖夫与银妇的了。听闻,凡是宫中的当值者,都会留下指纹,花些时间比对,就能知道尖夫是谁了。”
无羡的目光如同地府的判官,带着几分阴冷。
刘三姐脸白如纸,彻底瘫软了下来。
她这回算是栽了!
既然被逮住了,罪名不认也得认,与其被人安一个暗通款曲的恶名,还不如认了嫁祸的罪。
无论如何,女子的名节是第一位的,即便是死,她也不能背负了通尖之恶名!
“奴婢认罪……”单单四个字,就像是被抽干了她浑身的气力,她深吸一口气,之后的说辞反而变得轻松起来,“李姐是一众待选秀女中唯一认得字的,家里条件又好,奴婢怕她得了圣眷,便栽赃嫁祸于她。”
吴二丫简直不敢相信,“三姐,你可千万别被那坏人的三两句话,就给哄骗了去。不是你做的,千万别认啊!”
刘三姐朝她露出了欣慰的一笑,想不到落到这个地步,昔日那个被她瞧不上眼的种花的泥腿子,居然还愿意相信她。
她俯首在地,“无人冤枉,罪奴甘心认罪。”
宫令女官怕在玉勒子上落下指纹,用手绢包了,端详起来,“这玉勒子是从哪来的?”
“是……”刘三姐抬起头,眼神闪烁了一下,立刻又垂下头去,咬着唇道,“是罪奴捡的。”如此一来,上面无论留下谁的指纹,都与她无关了。
宫令女官追问道,“在哪儿捡的?”
刘三姐答道,“在院墙边上……”
宫令女官冷冷一笑,若是在院墙边上捡的,只可能是内官掉的。
内官所佩戴的物件,都是主子赏赐下来的。但是看这块玉勒子,质地一般,雕工也普通得很,哪个主子会赏下如此寒碜的玉佩,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除了内官之外,能在内宫自由出入的,就只有禁军了。今夜正好有个禁军犯了事,还被牵连到了此宫的一名宫女。
这一切,单纯只是一个凑巧吗?
还是有什么联系在其中?
可惜的是,那宫女已经被锦衣卫带走了,无处可查了。
能够确认的是,此事背后绝不简单,多半是盯着眼前这个董太监的义女李姐去的。
刘三姐有一句说对了,她获得圣眷的希望很大,怕是她挡了某人的道啊!
说实在的,李姐的生死与否,她不关心,但她若是死在长春宫,必然会牵连到皇后,她这个宫令女官也别做了。
只剩最后三日了,她还真得好好保下李姐。
宫令女官冷冷地扫了剩余几人一眼,眼神中警告意味十足,“宫里不需要多舌的人,我不想听到任何有关今晚的非议。”
王满堂打了个哆嗦,见吴二丫仍是一副呆愣的样子,忙用手按着她的脑袋,向下点了一下,应道,“奴婢们知道。”
宫令女官收回了目光,着嬷嬷将刘三姐押走了,又让两名宫女陪着王满堂与吴二丫回房,她则带着李姐扣开了杨姑娘的屋门。
虽然已近五更,屋里依旧灯火通明。
宫令女官见她站在案边,手中握着一支象骨管笔,正在练字,笑道,“姑娘真是好雅兴呀!”
杨姑娘见她身后跟着无羡,微微一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睡不着便随手练练,姑姑那么晚前来,所为何事?”
“李姐与同伴互生嫌隙,怕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还望姑娘多多指点她些《女诫》,择善诚身,远离是非。”
这本就是杨姑娘的分内事,自然点头应诺。
“我便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杨姑娘见宫令女官转身离去,而无羡还赖着不走,不悦道,“救你是情分,不救是本分。你难道还想报复本姑娘不成?”
无羡夸张地装出一副怕怕的样子,“我哪敢呢?”
“那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之前宫令女官的话,杨姑娘没听明白吗?姑姑这是让你照看我呢!”
杨姑娘有些蒙圈,“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羡耸了耸肩,“有人看我不爽,所以将我除去。姑姑不愿被人利用,便将我这个烫手山芋扔给你了,若是这三日我出了差错,全算在你的头上。”
凭什么啊?!
杨姑娘指着无羡,没好气道,“你打哪来的,给本姑娘回哪儿去!”
“晚了,姑姑塞了两个人去了我原先的屋子,除了你这儿,我可没睡的地儿了。”
无羡完全无视了她眼中的嫌弃,自顾自地去了内屋,在宽敞的拔步床上躺了下来。
“你给我起来!你占了本姑娘的床,让我还怎么睡啊?”
无羡往里面挪了挪,“床那么大,不是还有一半吗?”
“本姑娘从不与人同床!”
无羡无奈地指了指脚下,“那只能委屈姑娘睡脚踏了。”
睡脚踏?她可真敢提!
她把她当做什么了?
只有丫鬟才会睡脚踏的!
“哼!你得意不了多久了。”杨姑娘负气而去,在绣榻上将就了一夜,害得她第二日起来时腰酸背痛。
经过昨晚一闹,众人见了无羡,远远就避开了,像是她身上带着晦气,能过人似的。
无人理会,无羡反而显得更自在些,因祸得福的是,她还被特许与杨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