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老汉之子之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胡韶必然在背后做了不少小动作,挑拨村民,破坏开渠。
常伦得罪了上司,被穿小鞋,在大理寺待不下去了。
李元芳被安了个不安分的下属,整日想着如何给他挖坑,好夺回顺天府尹之位。
两人对视了一眼,瞬间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惺惺惜惺惺,立刻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那胡韶还说了些什么啊”常伦问道。
老汉之子向他们丢了个大白眼儿,“还用胡大人说吗你们做的事,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常伦被个无知村夫给怼了,与他争辩两句都觉得掉份儿,一口火气憋在心里,烧得厉害,只能猛灌一口冰凉的井水。
突然,他灵光一闪,“要不然,咱们去找无羡吧,她一定有好办法的。”
李元芳也想过找无羡帮忙,可是一想到她的手段,却是头疼起来。
她行事太过乖张,就怕将事情闹大,不好收场啊
甘甜的井水,愣是被他品出了一丝苦味,真愁着呢,就听院外喧闹起来。
“爹,不好了里长带着村民,将咱家的院子围了起来了。”
一名插着荆钗的村妇,匆忙奔入院中,提着裙裾的手紧紧地握着。
慌乱,无措。
李元芳与常伦对视一眼,刚刚起身,就听“啪”的一声,院门被人猛地踹开,手中提着锄头的村民,将众人层层包围。
老汉觍着一张老脸,向带头的行了个礼,“里长,有话好好说”
里长沉着脸,还没开口,他身后的人却是一个接着一个叫嚷起来。
“说怎么说”
“有什么可说的,招了一群手脚不干净流民来做事,昨天我家下蛋的老母鸡都丢了。”
“你家也丢东西啦我家也是,菜地的菜也少了好些,本来还指望着能去菜市口卖钱呢”
“我家晾在院里的衣服,也少了两件,其中还有我媳妇刚给我做的一套新衣呢,我都没舍得穿过几回”
咳
里长的一声干咳,让众人顿时安静下来,半垂的眼眸遽然睁开,厉光毕现,“李府尹大公无私,想必不会偏颇于任何人,请给咱们刘家村一个交代。”
李元芳不是一个遇事爱推脱的,“若是流民生事,本官必然给诸位一个交代,该赔的赔,该罚的罚,绝对不会姑息一个恶人。”
良好的态度,刚刚平息了些怒气,让众人对他的看法改观了一些,一个声音便突兀地响起。
“诸位放心,那群流民既然是咱家府尹大人招募而来,绝对不会纵容恶行,必然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开口的那人,虽然在为李元芳说话,微翘的唇角,仍是透露出他心中的幸灾乐祸。
那人正是胡韶
在他的煽动下,群情再度沸腾起来。
“什么破府尹啊,那群流民就是他招来的,怎么可能不包庇恶人”
“大家不要相信他”
“对绝对不能相信他”
“还是胡大人高洁,请胡大人给咱们做主啊”
说着,在那人的带领下,一群人朝着胡韶跪了下来,幸得李元芳生得脸黑,看不出丝毫尴尬。
常伦气不打一处来,“你们别让那个胡韶给骗了,指不定,事情都是他搞出来的。”
“你怎么能诬赖胡大人呢”一名络腮胡子的壮汉站了起来,带着几个农户,向常伦逼近。
常伦学过功夫,不怕他们,可若真将他们给打伤了,难免有“欺民”之嫌,到时候御史弹劾他的奏疏,多到能将他给埋了。
心有忌惮,常伦不便施展身手,只能往后退去,哪想背后遽然多了一双手,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常伦向前冲出两步,一个趔趄,跌倒在了地上。
“哟才半日不见,不必对我行此大礼吧”
一声清亮的女声自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调侃,轻快的脚步由远及近。
人群向两旁分开,女子的眼梢微微上扬,含着三分笑意,踏着自信的步伐,款步而来。
“无羡”
常伦心里那叫一个激动,顿时感觉找到了主心骨儿,鼻子一酸,有种想要抱她大腿的冲动。
心头一动,手臂随之大开。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率先被他搂入怀中的,却是晃着尾巴的小玉儿,傻乎乎地冲着他咧开了嘴,添了他一脸的口水,黏糊糊的。虽然有些嫌弃,心里还是感动的。
他正要反手回抱,就听“叮铃”一声,自院门口传来。
银铃悦耳,清脆动听。
小玉儿耳朵动了下,循着铃声的来源跑去,一个扭身,尾巴正扫在了常伦的脸上。
常伦的心拔凉拔凉的,看着小玉儿,朝着坐在轮椅上的奚淼跑去,兴奋地去抢他手中的藤球。
藤球是中空的,中间系着一个银铃铛,就是那铃声将小玉儿给引去的。
常伦的鼻子中落了一根小玉儿留下的狗毛,痒痒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常伦揉了揉鼻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望着无羡的双眸泛着欣喜,“你怎么来了”
讲真,无羡本是要窝在家里,撩撩美人,逗逗傻狗,享受难得的宁静。
谁曾想,她爹突发奇想,带了个人回来。
那人徐娘半老了,圆润的脸蛋下还带着双下巴,笑容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亲切感。
李霸朝她招了招手,“姐儿快过来。”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