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涵双看着宫老爷子,宫老爷子那双布满皱纹的双眼,此刻却睁的雪亮。
他伸出苍老的手,放在茶几上的礼盒上。
宫涵双看着那个礼盒,熟悉的感觉浮上了心头。
这个,是大哥曾经送她的礼物。
宫老爷子闭了闭眼,心情沉重的打开礼盒。
宫奶奶一时间忍不住痛哭起来,宫夫人急忙伸手将奶奶环抱住。
宫涵双更加迷茫了。
这个礼盒中到底有什么东西。
宫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将礼盒完全打开。
里面的水晶雕塑已经被摔的稀碎。
宫涵双感觉自己的气息一下就停止了。
她的目光聚焦在那一堆破碎的水晶上,嘴唇颤了颤,却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小双,这个是谁给你的。”宫老爷子收回手,坐在沙发上一字一句的问。
宫涵双咬着唇,眼中氤氲。
那是大哥留给她唯一的念想,现在也被摔成了稀碎。
“是大哥留给我的生日礼物。”
宫涵双哽咽的说。
宫老爷子闭了闭眼睛,最终还是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你看看吧。”宫老爷子语气低沉,似乎这封信不是什么好事情。
宫涵双接过信,信里记录着宫泽瑞做过所有的事情。
所有的所有,到了最后,只剩亏欠。
滚烫的泪水一滴一滴的滴在这封信纸上,晕染了信上笔墨。
“大哥”宫涵双哽咽。
偌大的房间里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伴随着宫涵双和宫奶奶的低声啜泣,压抑到不行。
宫泽瑞为了宫家,为了宫涵双做过的所有事情,都随着他留给宫涵双唯一亲手做的礼物破碎而公布于众。
过了好久。
明亮的大厅只剩下墙上钟摆的摆动声。
宫涵双将信纸叠的整整齐齐放进那堆破碎的水晶中。
抱起盒子,步伐虚浮的走回楼上。
宫父担忧的看着涵双的背影,害怕她会因此做出过激的事情。
毕竟除了宫泽瑞的事情,宫涵双的不少身份也在今晚被宫家的人知晓。
“是我们宫家对不起泽瑞啊。”宫奶奶之前一直顾及宫涵双的心情,现在宫涵双上楼了,她才将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虽然,宫泽瑞不是宫家亲生的,但是,他的心是完完全全的属于宫家,而他们却那么不信任他,甚至在他死后,连一场体面的葬礼都没有给他举办。
宫奶奶心中郁结,只觉得宫泽瑞从小失去爹娘本就可怜,在宫家这么多年,也没有真正的感受过家的温暖,是他们宫家太冷漠了。
宫老爷子看着泣不成声的老伴,拍了拍她的后背。
“老婆子,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明天我们就去给泽瑞办一场正式的葬礼,他永远是我们宫家的人。”
宫父应和道:“对啊,母亲,泽瑞永远是我们宫家的孩子,这些都是我们家欠他的。”
宫紫安抿了抿唇,握紧身边自己母亲的手。
说实话,她到现在都不相信宫泽瑞那个心狠手辣,城府极深的人会轻易的死在一场他早已知晓的阴谋中。
和她有同样感觉的是宫锦晗。
宫锦晗也不相信大哥会上了邵伟的贼船,用自己的死亡来换取两个家族和平。
——
翌日。
宫家在自己的墓园给宫泽瑞摆了碑。
宫涵双抱着一束白色的菊花跪在宫泽瑞的碑前。
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悲伤都不能用来形容她现在的心情。
宫家的长辈,早已去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只有,宫锦晗和宫紫安陪着宫涵双。
宫涵双还将宫泽瑞生前亲手做的水晶雕塑带来了。
她放在宫泽瑞的碑前。
伸出细长的手指,一寸一寸的抚摸着碑上的字。
“大哥,这是你亲手给我做的水晶雕塑,现在它被佣人不小心打碎了,你还能回来给我修好吗?”
宫涵双呢喃道,恍惚间眼角的余光好像在树后瞟到了宫泽瑞的身影。
宫涵双急忙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只是树后什么都没有。
刚才那一幕,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怎么了?”宫紫安上前握住宫涵双的手,担忧的问道。
宫涵双摇了摇头,反握住宫紫安的手,又看了看宫锦晗。
“二哥,姐姐,你们先回去接待宾客吧,我想一个人和大哥坐一会儿。”宫涵双敛着双眸,情绪低落。
宫紫安和宫锦晗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给宫涵双一点安静的空间。
两个人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而宫涵双从他们二人走后,就一直跪在墓碑前。
“大哥”
宫涵双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
突然,身后响起戏谑的声音。
“啧,原来宫家藏起来的小姐,就长这个样子啊。”
宫涵双听到这个声音,心一沉。
这熟悉的声音
是
宫涵双猛地回头,对方是一个戴墨镜的男人。
他一手插着兜,居高临下的瞅着宫涵双,墨镜都挡不住他眼中流露出的嫌弃。
男人身姿卓越,逆着光站立,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矜贵又纨绔的气息。
“你是?”宫涵双将怀里的菊花放下,眯眼盯着男人。
“介绍一下,我是刚回g城的赫连奕尘,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尘爷。”男人挑眉,语气淡漠的作了自我介绍。
他是无意中走到这片墓园的,也是无意中看到跪在这里的女人。
只是,他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