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本不是一个容易害羞的人,就连当初她拖着顾白修,滚进被子里,贴着他的胸膛的时候,也都没有这种感觉。
今天倒是突然一下变了,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这会儿两人背靠着背,顾白修也看不见秦淮的表情,以这种时机说些巧妙的话,无伤大雅。
秦淮这样安慰着自己,嘴上可没停。
“那以后我还会教你更多的东西,你可要好好学啊。”
“为了公主,我一定会的。”
嘿嘿!
普通人吧,总知道有个叫做氛围的东西,可是顾白修哪里是普通人,便也不能按照普通人的标准衡量他。
“淮儿,你知不知道,可能女官遇上了一些难缠的麻烦事。”
这种良辰美景,顾白修竟然还有空担心沐莞卿?
她那府邸可是铜墙铁壁,天榆的精锐都是她的府兵,还有一只军队整装待发,用以保护她的安全,她需要有人担心?
“沐莞卿每天处理的公文都是麻烦事,想杀她的人从浔阳直接排到碧云岛都不一定排得完呢,还能有什么更麻烦的事吗?”
秦淮闷声回答,不理解顾白修话中的含义。
“可能这一次不会那么容易度过。今日师姐带来了新的军卷,也是这几日才收到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和天榆同盟的几个部落可能会联名弹劾女官,恐怕之前女官所处理过的一些案子也会有一些反转。到时候不知道天榆内部还有什么改变。”
和十二部落有关,那就严重了。
这件事毫无缘由啊。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沐莞卿尽心尽力为天下,和十二部落完全没有一点直面冲突,那些部落首领和主君都能忍辱负重向天榆俯首称臣多年,难道还不能容下一个女子吗?
难怪沐莞卿这些日子总是和自己说一些奇怪的话,说什么事情都有万一,万一她从这个位置上跌来下,还要秦淮多多帮衬……
该不会是,她早就知道了什么吧。
那她怎么不去处理呢,以她的能力,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么?
“有些话也许说出了来你会不开心,可帝王之术本就如此,无一人能幸免。女官之所以备受器重,能得到陛下无条件的信赖,皆因她是女儿身。之所以蒙受那些委屈,遭受万人非议,也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身。”
破军山纵横家的第一课,第一个实例便是天榆第一女官,沐莞卿。
顾白修这节课学得很好,可能是因为他每节课学得都很好,可还有唯一一个比她更用功学这门课的人,是柳宴心。
“陛下讲究制衡之道,所以能以女官之力稳定朝堂,能以女官一人牵制全局。与其说是她促成了今日的天榆朝堂,倒不如说也是陛下所期望的天榆朝堂。”
秦淮对天榆朝堂中的事一窍不通,她现在有印象的,不过是沐莞卿和柳宴心所说的那些。
而这种话,可没有人会告诉她。
“既然如此,不是很好么?那为什么还有人要去改变。”
既然这样能制衡朝堂,不正是父皇期望的么?天榆这么大,还不是父皇说了算,只要父皇不同意,那些部落算得了什么!
“利益纷争亘古不变。修罗门一旦参悟了这个道理,便明白了若要使天榆瓦解,那必然就得先从女官身上开始。”
瓦解天榆?
这又是哪一出,不是修罗门那些人的梦话么?
见秦淮这会儿心神不宁难以平定,顾白修便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这些事的时机。
而且沐莞卿,似乎也半点都没有透露过。
“淮儿,你现在情绪激动,不宜听这些,我们还是改日再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