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大夫得了通传,再一次进了祠堂,他看着众人的脸色内心甚是不安,自从这颜家来了为表小姐,他上门出诊的次数就越来越多,虽然每次关家都会给他塞大笔封口费,他就怕哪一天这颜家被掏空了,自己跟着倒霉。
秦淮早就怀疑这个潘大夫是白氏的人了,只是她没有证据也不能随意指认,免得落人口舌。
“潘大夫,我且问你,这是什么毒药。”
潘大夫颤颤巍巍,“回表小姐,这毒是难能可贵的岁蟾蜍,这种药材毒性极大难以入药,所以商家一般不会采购。”
线索这就断了?
秦淮愣住,一时不知该从哪儿继续问起,便打听了外公现在的情况。
“潘大夫,我外公可好些了?”
这话问出口,潘大夫明显不愿意作答,但他稍稍瞄了一眼白氏的目光,还是当着众人的面把话挑明了。
“方才已经催吐,还好发现的早没有渗透肺腑,只是颜将军年事已高还有受这样的折腾,只怕以后的日子便都是老天爷赏得了。”
他是说外公时日无多了……
这不可能!
秦淮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他是白氏的人,一定是希望外公早早撒手不管,这才恶意编排!
不单单是秦淮,连着三位族长心中也是一颤,颜哙是何等人物,令边塞闻风丧胆的大将军,怎么会就这样折损,也太不像话了。
众人陷入了沉默,颜墨更是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差点跪倒在地。唯有白氏,面上一片漠然。
与此同时顾白修却出现在了祠堂外头。
“在下知道这毒的其他效果和反应。”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秦淮刚准备将他请进来,这边的族长却终于插上了话。
“你是何人?”
不是他们怀疑顾白修是绣花枕头,实在是他从上到下都太过耀眼夺目,令人瞠目结舌。
顾白修抱拳,没有遮掩,“在下破军山顾白修,奉旨保护公主安危。”
公主?
潘大夫一个机灵,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这个传说中的表小姐竟然是公主?
万一自己被抓住了把柄,其不是……潘大夫越想越害怕,差点把拿在手里的药渣也打翻,他有强烈的预感,他将命不久矣。
“白修,你快说说,这岁蟾蜍究竟是什么。”
秦淮顾不上再问外公的秦淮,眼前这个燃眉之急他一定要先越过去。
“岁蟾蜍产自楚国,破军山有一门专攻奇门遁甲和五行毒物的七杀门也会研制,这毒虽长效不断,但却容易留下痕迹。若是长久存放在一个地方,无论石器玉帛木材,都会沾染颜墨绿色,一样鲜艳难除,在楚国有人会用此物充当颜料。”
顾白修神情淡漠,言语肯定,身上有说不出的气质能让外人都安静下来。
“还有吗?”
秦淮急于求成,总想着这件事恐怕还有挽回的余地,只要知道药性就能帮外公缓解!
顾白修思衬了片刻,找出之前在破军山藏经阁看的那些书籍,回忆道。
“方才这位大夫说这种药材毒性极大难以入药,所以商家一般不会采购。其实不然,虽然售卖此药材的店铺不多,但它在驱虫上颇有效果,有些百年老店还是会留下这药材的。”
潘大夫的谎言一朝被戳破,还没等秦淮问罪,他就已经吓得手抖了。
这不是给秦淮送机会么。
“潘大夫您也一把年纪了,怎么会犯这样的小错呢?”
她丝毫不顾白氏的惊讶,一步一步靠近潘大夫。
“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这位少侠好论断!”
潘大夫自知有错,连忙承认,只说自己是无心之失。随后连跪带爬的要从演颜家逃出去。
“等等,告诉全云州的药材行和驿馆,潘大夫年事已高,不宜继续辛劳,从今天起任何一家店都不许雇佣,违令者封店撤铺。”
可……他为白氏办事,竟然妄图残害外公,把医者仁心这四个字抛之脑后,秦淮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老奴这就去办。”
钱管家招呼来两个人,扛着潘大夫就退了出去,其实他也于心不忍,毕竟潘大夫也为颜家办了这些年的差事,就这一件事,闹得晚节不保,还将从前积累的名声给败光了。
秦淮瞅着白氏那呆若木鸡的模样,她知道,有顾白修相帮,自己一定很快就能找到关键的证据。
“这样就好办了,这毒一定不是凭空飞进来的,安排人手一间间药铺打听过去,让我们知道这毒药究竟是从何而来,又落入谁手。”
一时半会儿不会得到消息,秦淮看天色不早,舅舅也没回来,便先一步吩咐下去。
“诸位族长也累了,不如先行偏厅休息,这件事等舅舅回来本公主会如实相告,也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秦淮正准备回屋整理一番,正转身之时意识到了什么,行了半步又折了回来,嘱咐道。
“本公主忘了一件事,这圣旨上也说了不能让太多无关人等,知道若是让父皇知道你们把这件事告诉了外人……呵,父皇向来只论君臣,不论亲疏。”
这几位族长都是清明之人,他们分得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吩咐点头。
临了了,秦淮不忘关照那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白氏。
“舅母,这白家的待客之道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