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卿看着这顺庆伯唱大戏似的,到底是憋不住了,低头笑了起来,就见一边儿的刘霄也捂着嘴在偷笑。
偏生刘霄平素就是个没正经的,还对骆卿挑了挑眉,做了个嘴型——怂包!
骆卿一眼就看出来了,差点就笑出声来,但一抬头见自家父亲正严厉地盯着自己,抿了抿嘴唇,到底是将到嘴的笑声给憋回去了。
而那厢言淮还在恫吓顺庆伯:“本王现今就是个闲散王爷,自是管不了那般多的,自当交给大理寺卿和刑部去审。”
这一提刑部顺庆伯就腿软了,他不禁想起了自己那大儿子,他就是从刑部天牢回来之后变成了个废人。
“王爷,您可别折煞下官了,是下官这儿子不知礼数,下官这就教训教训他,让他给您赔礼道歉。”
他转过身去,东施效颦,直接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他儿子细皮嫩肉的,这一打,五根手指印在脸上清晰可见。
“还不快给王爷赔罪!”
他儿子显然不服,但身上的痛感还有父亲眼中的惧意和惶恐提醒着他,这个人惹不得。
“对……对不住王爷,是我不知尊卑,是我嘴臭,在背后乱说一气,还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言淮朝骆卿站的地儿扬了扬下巴:“这小丫头也是在本王身边待过的,她今儿维护了本王,本王总也不能瞧见她平白受了冤屈,被人言语羞辱。”
那人很是不忿,只觉骆卿不过是一小小女子,且又不过是一侍郎家的庶女,当不起他一声道歉,一时没动。
顺庆伯可是在言淮手头吃过不少苦头的,当即斥道:“还不快赔礼道歉!”
那人无法,只好不情不愿地赔罪了:“对不住,我不该说那些个话……”
骆卿微微垂首,偏过身躲过了那人的作揖,看似是觉着自己受不起这礼,原谅了他的作为,其实不过是不想受罢了。
她知晓,这人不过是惧于哥哥的权势和手段罢了,并非真心诚意。
此事也算尘埃落定,这两人也从白鹭书院除名了。
只是骆卿跟着骆文一道回去的路上却听得骆文点点摇头叹气。
“你……”
他想训斥她一顿,不知是不是顾忌着言淮,到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反复数次,回到家到底是憋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现今怡亲王已经不管朝中的事儿了,这事儿看似就这般解决了,那顺庆伯府和永安伯府还不会将气儿撒到我们头上?”
骆文拍着桌子,显然很是气愤。
“胳膊拗不过大腿,你要我怎么办?让我们骆家怎么办?成天就知道惹是生非!”
骆卿咬咬唇,还是执拗道:“父亲,王爷待我恩重如山,听旁人诽谤他我又如何能视而不见?我可不做那忘恩负义的人!”
骆文怒极:“那我们骆家就欠了你的?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喝,你还想如何?这书院也让你跟你姐妹们去上了,可是你呢?回回是惹是生非!”
这话着实伤人了。
说来骆家不过养了她半年罢了,确实于她有恩,但她哥哥呢?养了她三年也不曾说过这般话,不曾想过她一丝一毫的报答啊!
有时候,人真的是不能拿来比的。
“可是怡亲王养了我三年。”她到底是忍不住负气说了这般话。
骆文更是怒火冲天,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就想找个趁手的东西来收拾骆卿,奈何没寻到,便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骆卿道:“你……好啊,他对你有养恩,难不成我们对你没生恩吗?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要不是你娘硬要……”
骆卿本是垂着头的,听得这话立时抬起头来:“我娘如何?”
骆文一摆手:“罢了,不提那个晦气的女人!你三姐姐二月就要及笄了,你四姐姐三月也要及笄了,及笄了哪里还能胡乱出去读书?你就跟着你两位姐姐一起回来,也别去书院了!”
骆卿愈发心寒,原来于他心中她娘也不过是个晦气的女人,那巴巴来接她回来作何?他分明也是不喜自己的。
她还欲再问骆文是否知晓她娘亲的去向,奈何骆文是打定主意不同她说,她只得作罢,乖乖回了祥瑞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