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孝郡面色铁青,只觉得一口血堵在喉咙里,想吐又吐不出来。
明明是他设计了自家妹妹,偏又无法取证。
落雁送的汤里,本身也是下了药的。
若严格追究起来,也讨不到什么便宜。
韩孝郡思量之间,霁月已转身,准备要走了。
“沈将军,这是一个天大的误会。”情急之下,韩孝郡立刻唤住他。
要怎么解释这个天大的误会?
说那药本是要下给他沈霁月的?
自然是不成的。
沈霁月本就觊觎沈朝歌,他搞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成功把两家的婚事退了,好由他为所欲为。
沈霁月便住了步,微微侧了身,淡淡的看他一眼,道:“你是说,刚刚衣裳不整的两个人,不是你和韩姑娘?”
“……”当然是,但这事出有因。
霁月便问了身边的个人。
“钟都尉,刚在榻上的人是韩孝郡和韩落雁吗?”
钟太青不好睁眼说瞎话,结结巴巴的道:“这这,是……”
“这不就结了。”霁月便不再与他废话,转身走了。
韩孝郡也是有傲气的,纵然他万般不想退亲,也做不到像秦煜那般跪求。
瞪着霁月离开的身影,他气得手握成拳,怒道:“赵大夫你留步。”
那军中赵大夫脚下一抖,站住了。
韩孝郡说:“舍妹身体不适,进去给她看一看。”
赵大夫脸色难看的去了。
目睹了太守家的丑事,他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灭口。
跟着韩孝郡进去,给昏迷过去的韩姑娘做了个诊断。
韩孝郡铁青着脸问他:“是被人下了药吗?”
赵大夫心里哆嗦,忙道:“姑娘确实是被下了cuī_qíng_yào。”
果然,这药用到她这个蠢货身上来了,还连带着他一块拖下了水。
沈霁月啊沈霁月,他倒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觊觎了他的未婚妻还嫌不够,现在为了给朝歌退亲,又想要毁了他们兄妹。
卑劣的小人。
即使是尊为二品上将军,也改变不了他卑贱养子的身份。
韩孝郡恨得咬牙切齿,立刻让大夫给解约,赵大夫却说这是没有解药的,只能等药性慢慢过去。
韩孝郡倒没有为难他,只是警告了几句,今天这事他若透露出去,要拿狗命。
赵大夫连连应是,吓得不轻,赶紧溜了。
不久之后,韩太守就匆匆赶来了。
也不知道军中发生了何事,他一过来就赶紧先回了自己在军中的营帐,打算先找个自己人问一问,再去见沈霁月的,就见韩孝郡在他屋里坐着,韩落雁昏睡在榻上。
韩落雁其实有醒过一次的,韩孝郡怕她不受控制,又把人打昏了。
一看自家父亲过来了,韩孝郡站了起来,道:“爹,我们被沈霁月设计了。”
韩太守疑惑,询问他是怎么一回事。
韩孝郡便如此解释说:妹妹今个过来给沈将军送膳,沈将军却在食物里动了手脚,下了催情的药,妹妹不知情,跟着一块吃了些膳食,便中了这催情的药。
韩太守脸色难看。
催情的药?
他瞧了一眼还昏睡的女儿,脸色沉了沉。
韩孝郡隐责任全都推到沈霁月这边。
他继续说:“沈将军请我过来,骗我说妹妹身体不适,请我把人带走,请个大夫过来看看,我信以为真,便把人带到这儿歇息了,哪曾想妹妹药性发作,缠着我不放,我又忽然被人打昏了,等我醒来之时,沈将军这时就带着大夫和钟都尉一块过来了,撞了个正着,便以此为借口,强行要与我退了沈家的这门亲事。”
韩太守脸色铁青,握在袖中的拳紧了又紧,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是没想明白的。
就算他不喜欢自家女儿,也用不着这般的陷害吧?
韩孝郡道:“据我所知,沈霁月早就觊觎朝歌多日,两人并不清白,他设计这一切都是为了要把沈朝歌从我手里夺走。爹,您看他这般做法,是不是太过欺人太甚了。”
韩太守并不知道孩子们之间这些个爱恨情仇,再问:“他与沈朝歌当真不清不白?”
“我是朝歌的未婚夫,他们之间眉来眼去,我已撞过很多次,爹,您还信不过我的话吗?”
倒并非信不过自家的儿子。
他是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心里的怒意泛滥。
好他个沈霁月,他这样做未免太过仗势欺人了。
原本他还想拉拢一下这沈霁月的,看样子这人是根本不可能被他拉拢了。
他扫了一眼榻上的女儿,询问:“落雁现在怎样了?”
“怕她醒来受了药性的控制,便暂时将她打昏了。”
韩太守颔首,道:“一个女人罢了,既然他想退亲,那就如他的意吧。”
韩孝郡有些急眼,问:“爹,你真舍得啊?”
“急什么,等哪天沈家没落,沈家的姑娘,还不是随你挑。”
他是广陵郡的太守,想要整治一个沈家,还怕没有法子?
话虽如此,只是这亲事一旦退了,总归是让人心里不舒服的。
感觉一下子就抓不住她了。
想到沈朝歌那张脸,他心里也是气得咬牙切齿。
商议一番,两父子一块前去见霁月了。
霁月就坐在屋里等着。
两父子一块进来,他坐着未动,淡淡的抬了一下眼皮。
韩太守还是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