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月这一趟去的太久了,韩太守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出去询问了一下。
有个护卫匆匆过来,和他秘语了几句。
那护卫和他说,有人让他传句话,有人入了密室,密室已被毁。
入了密室,谁会入密室?
当然是沈霁月了。
他已经出去好一会了,也曾让人私下察看过,府里的人都没看见他的去向。
密室被毁,谁能毁掉密室?他心知肚明。
那是不是预示着霁月被困在里面出不来了?
想着霁月被困死在密室出不来了,他心情大好。
等过几天霁月在里面活活饿死了,他可以再请人,再想办法把机关打开。
回来之后,他心情不错的连连招呼,亲自与那些官级比他小的人碰了杯。
是要好好庆祝一下,毕竟沈霁月就要死了。
几圈喝下来,有些人已微醉了。
像钟都尉这等嗜酒之人,今个喝得可尽兴了,一尽兴,酒就多,酒一多,话也多,话一多,就出错。
他看沈家的七姑娘一直规规矩矩的坐着,举手投足之间分外的得体。
她之前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一朝得势,看起来竟比旁家的姑娘还端庄,还得体,还气势。
想到她有个哥哥还在自己府上,在自己儿子跟前做奴才,钟都尉举着杯走到朝歌面前说:“县主,下官敬你一杯。”
她是二品的县主,不谈实权的话,确实比他还要大。
朝歌也就举了杯,客气的说:“钟大人,我敬您。”
喝了一杯后,钟大人大着舌头说:“县主啊,你家那个哥哥,你还要不要了,你若是要,你说句话,我就让玄明送给你。”
钟玄明闻言脸色一变。
他爹就不能喝酒,酒多就乱说。
他的人凭什么要送给沈朝歌。
那人本也是他们沈家不要的好不好。
朝歌微笑,道:“钟大人酒多了吧。”
钟玄明忙走过来扶他爹,赔笑说:“对对,我爹确实酒多了点。”
韩落雁暗暗还不想承认,还不是觉得丢脸?
她不承认,她偏要说,接口道:“沈承恩不是你哥哥吗?听说现在跟着钟公子做奴才,你们沈家这么多的银子,还养不起一个庶子吗?让人流落在外给人当奴才,说出去你们沈家脸上也不光彩的吧。”
沈朝歌郑重的道:“韩姑娘,不知道你是从哪里道听途说的这事,我再说一次,我没有什么哥哥在外为奴,我也不知道你所说的这个人是谁,韩夫人,您纵容着韩姑娘人前胡说八道,毁谤我沈家的清誉,也不管教吗?”
韩夫人忍怒。
明明是事实,怎么就是胡说八道了?
韩夫人佯怒,斥责:“落雁,人家的家务事,犯不着你出来抱打不平。”
家务事,抱打不平。
轻飘飘的一句话,又坐实了韩姑娘所言。
谈公公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众人。
韩太守又举了杯,笑着说:“谈公公这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来我们广陵,还请县主敬谈公公一杯。”
照着身份,谈公公当然担不起县主的敬酒。
让一位二品县主给一个四品太监敬酒,不就是要侮辱她县主的身份吗?
在实权面前,二品县主的身份就成了一个笑话。
这谈公公虽然是一个太监,没根,却深受皇上的恩宠。
手里还有实权。
看看他这次出行带来的人,那都是羽林军。
羽林军是干什么的?是皇上身边最直接的力量所在,保卫皇宫,专属皇上,只听命皇上一人。
朝歌忍下心里的不悦,面上是毫不别扭的站了起来。
她一手拿酒一手拿盏,走向谈公公,道:“谈公公,太守大人所言极是,这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见,我与公公一见如故呢,改日若到京师,还请谈公公多多关照。”
他一个公公,就和女人家一般。
朝歌心里没把他当男人。
她抬了抬手里的酒壶,欲给谈公公满上。
谈公公客气的说:“县主敬酒,咱家不敢当,这一杯酒,还是我敬县主的好。”
他接了朝歌手里的酒壶,亲手为两个人把酒满上。
韩大人那点小心思他岂会不明白,不过是想故意让七姑娘难堪罢了。
小姑娘若心高气傲,就不会前来敬酒。
她不敬酒,谈公公也会因此失了面子,惹得公公没面子,心里能不记恨上沈家的人?
让韩太守失望了。
七姑娘没有丝毫的别扭,也没有任何架式。
她要来敬酒,谈公公反而不允了,亲自把酒满上,又说了客气的话,足以看出对于县主,他是尊敬的。
当然要尊敬了。
二品的上将军,足以看得出来皇上对他的重视。
因为重视他,连带着厚得了沈家。
以后县主生意做到京师,做到皇宫,皇商这个线,还要靠他引呢。
他还要指望着县主多赚些银子,好送与他些。
他是个很爱财的人。
看见白花花的银子金灿灿的黄金,就喜欢。
敬过酒,韩夫人微笑说:“久闻县主一舞倾国倾城,不知县主今日可否赏脸,为谈公公一舞?”
她若拒绝,那就是不肯赏脸为谈公公献舞了。
凭女人的直觉,她觉得吧,这谈公公就算没了命根,那也是个男人,对女人还是会有想法的。
明明眼里藏着冷冰,拒人千里,可这说话行事,待七姑娘多温柔啊!
还为七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