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憋了一天后。
七姑娘洗漱过后,又把自己乔装了一番,趁着夜黑,叫上自己的奴婢,偷偷摸摸,提着裙摆来到祠堂。
为了防止被霁月发现自己的存在,她特意把身上所有会发出响声的佩饰都去掉了。
奴婢们也都改头换面。
这主意是夕歌出的。
夕歌得知她被府里的那个养子欺负过,就给她出一个主意,让她可以报仇。
祠堂这边,到了晚上,夜深人静时,只剩下蛐虫在唱歌。
祠堂里的沈霁月,坐在案几前,稳如泰山。
外面,传来女子抽泣的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有那么几分的让人毛骨悚然。
霁月放下手中的书卷,站了起来。
窗棂子忽然就砰的一声响,好似被什么撞开了。
窗棂子外,有白影飘过去,只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脑袋露在外面,晃过去,又飘过来。
大晚上,配合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不尖叫一声有鬼啊!
霁月起了身,走了出来。
随着他走出来,外面的鬼怪散,哭声停。
他四下扫了一眼,并没看见什么,便又转身进去,顺便把门合上。
门一合上,那哭声又传过来了,那画面又出现在窗棂子外,披头散发的女的在外面飘来飘去,迟迟不去。
他重新坐下来,拿了书卷阅。
沈霁月他不怕鬼吗?
躲在门口,沈朝歌悄悄把门又给推开了,造成是被鬼打开的样子。
她就不信邪了。
他一个臭书生,竟真能沉得住气。
书生,她忽然想起画本里的戏文。
书生与女鬼。
她便捏着嗓子躲在门口飘出一句带了哭腔的鬼话:“不知这位书生可否容奴家在此借宿一晚。”
“好。”
沈霁月还搭话了。
她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往下接。
他不知道祠堂现在正在闹鬼吗?
他不应该吓得往外跑吗?
沈霁月他还是不是个人?
他不是人,他是狗。
她暗暗咬牙切齿,苦思冥想要如何把这场鬼戏演下去,忽然就见一双长腿出现在她面前,她面上一怔,尴尬。
沈霁月神出鬼没的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问:“你不是要借宿一晚吗?请吧。”
拎了她就进了屋,身后的门被他砰的一声给关上了。
丢脸丢到这条狗面前了。
沈朝歌面上一阵青红,用力甩开他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一双眼睛无处安放,一如她整个人,站立不安。
为了装鬼吓他,为了不被发现,她特意穿了一身黑色的装束,便于隐藏在黑夜中。
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装扮,小姑娘依旧好看得如出水芙蓉。
尤其是一双如鹿的眼睛,无处安放的到处转。
他盯着她,没有言语。
他不言语,她反而大了胆,恶狠狠的说:“看什么看?你再敢乱看本小姐,本小姐就剜了你的狗眼。”
她一点不喜欢沈霁月看她的眼神,好似想把她剥了似的。
还想打她不成。
他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转身坐了下来,说:“你可以试一试。”
她愣一下,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所言何意。
他让她试一试,剜了他的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