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忙去拿自己的鞋子,一边往脚上穿一边又忍不住数落他一句:“女孩子的脚不是能随便摸的,你这是要摸到别人家姑娘的脚,你就非得把人家娶了不可,不然人家会骂你是登徒子,闹到咱们府上来。”
他便反问一句:“你总不至于因为我摸了你的脚,便和我闹一场的吧?”
“我们倒是没什么,我就是和你提个醒,不要随便摸别人家姑娘的脚。”
说话间,她利落的把自己的鞋穿了起来。
“那我谢谢你的提醒了。”他也不会去摸别人家姑娘的脚。
她宽宏大量:“你倒也不用对我这般客气。”
霁月跟着她一块站了起来,伸手整理了一下她有些乱了的头发。
“别家姑娘的头发,你也是不能随便乱摸的。”
她不好直接提醒他对自己过分亲昵了,怕惹得他恼羞成怒。
那借着别家的姑娘来点醒他一二也是可以的。
霁月便说:“你又不是别家的姑娘,既然你认了长兄如父,也就是自家的姑娘了。”
朝歌竟无言以对,心里甚是嫌弃,面上又不好表露,只能提醒:“可你刚才摸过我的脚了,又摸我的头。”
她都感觉自己的头发臭了。
“反正都是你的,你还嫌弃自己不成。”他又用摸过她脚的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这下可好了,脸上也有了脚的味道。
她有点无言以对,便问他:“……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欺负我很过瘾?”
“确实有点。”
朝歌瞧他一眼,默默叹了口气。
他觉得有意思就有意思吧,她能说什么呢。
一切的因果,她都了然于心后,便不再说什么,福身和他告辞了。
霁月便看着她一路小跑去了。
生气了吗?还是觉得委屈了?
女孩子家,就是娇气。
~
如果说,前一世沈朝歌是霁月的报应。
这一世,霁月就是她的报应了。
前一世,她欺负起霁月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留情的。
那时,她已被霁月从南夷之地救了回来,住在这府上。
为了打击报复欺负这位高高在上的太尉大人,她也是各种花样不断,绞尽脑汁了。
霁月没事的时候除了读书,还喜欢舞剑,好像就没有他不会的。
一日,她故作心情不错的走到霁月面前给他鼓掌说:“太尉大人,厉害呀,这剑舞得漂亮哩。”
他收了剑,看着她,没说话。
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冷漠或淡然,不管是哪种眼神,她也不是那么怕他。
“咦,这剑瞧起来好看哩,我能摸摸吗?”她故作一脸的人畜无害。
自然是让她摸的,沈家的人都死光了,霁月对她越发的有求必应。
她不懂剑术,但她会跳舞呀,又举着剑说:“我给你舞一剑如何?”
他自然又是应了好。
借着舞剑的机会,加上剑本身是有些重量的,她故意手上一晃,假装没有拿牢,便把剑给扔了出去,那剑直接落到一旁深深的莲花池里了。
霁月看着她,一时无语,只是脸色甚是难看了。
她故作一惊,又故作谦意的说:“太尉大人,我不是故意的,要不找人把剑打捞上来吧?”
他一言不发,忽然一步步逼近她,她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他有没有生气,自从这次救她回来后,他越发喜怒不于形色,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忽然就掐住了她的颈项,一字一句几乎是红了眼睛狠狠的说:“沈朝歌,我这辈子,还没被人这般欺负过。”
她倒也不怕他,因为知道他无论如何是不会把她怎么样的,沈家于他有恩。
摸透了他那点心思,她越发肆无忌惮,一脸无辜又欠揍的说:“这么说来,能欺负到太尉大人,还是我的荣幸哩?但这件事情我真不是故意的耶,我发誓,我若是故意扔了你的剑,就让我遭天打五雷轰吧。”
他大概也是拿她无可奈何的,便松开了她的颈项,狠狠的说了句:“罢了,就当是我报应。”
她冷呵呵的说:“哎哟,太尉大人的报应就是我,这话可不敢乱说哩,若传出去,我还不得让你的那帮属下撕了哩。”
后来她才知道,那剑跟了他多年,杀过无数敌军。
对于他们来说,剑不只是兵器这样简单。
是伙伴是朋友是战士……
有时候,也是他们的命。
她把霁月视为最珍贵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扔水里了,霁月最终也没说什么,让人打捞上来继续用着。
后来的霁月,对她可谓是用尽了一切的忍耐。
这一世,被霁月多捉弄一下都觉得委屈。
不,她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