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冬玲无声叹息一声,默默给自己充了一罐气。
重燃斗志,妖妖娆娆地蹲在床边用火钳把燃尽的炭火一块一块夹出来:“江大哥,我听说早上许荣祖来过,你知道许荣祖吗,他是简宁的未婚夫,不过他们之间好像闹了点误会。简宁很喜欢他,对他也好,他们两个情投意合,青梅竹马,八岁定的亲,那会…”
细声细气委婉描绘简宁以前如何如何不要脸上杆子巴着许荣祖,不时掺杂一句担忧他们感情破裂的话语。
她知道他醒着,故作春风细雨与他解闷唠家常。
江熠华倏地睁开眼,表情极其冷酷,目中流淌着厌恶的光。
一只母蚊子在耳边细声细气嗡儿嗡儿叫唤,没完没了,聒噪之极。
“江大哥你醒啦。”周冬玲时刻关注着床上的动静,甫一见他睁眼,纤腰随风摆柳站直,抚了抚耳际碎发,姿态神情无不娇羞道:“你渴不渴?我给倒杯水吧。”
“出去!”他鹰隼一样的目光扫向周冬玲,嘴里吐出来的字眼恍似一粒粒碎冰渣。
周冬玲当即骇一跳,面庞露出一抹僵硬又倔强的微笑,强撑着说:“对不起,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怕你闷…”
“出去!”声音不大,但里面有着不容置疑的厉色。
周冬玲垂下眼帘,掩饰心里的委屈,失魂落魄离场,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清楚留下来恐怕要招了他恶感。
讲道理,太难攻略了!
好烦躁!
好难搞!周冬玲满目阴鸷,心中蹿起一把戾火
实在不行,挑个日子剐了衣服钻床上去算了,
磨磨蹭蹭又叫那贱人抢走先机。
反正便宜谁也不能便宜简宁,她们之间是永远不可调和的阶级敌人。
“四姐,四姐!”茫茫雪夜,远远瞧见雪地里浮现一个黑点,德利狂舞手臂,扯开嗓子吆喝:“四姐,四姐是你吗?”
“是我,是我,吼魂啊!”
声音裹着冬季寒意飘忽而至,在德利听来不亚于天籁之音。
“啥?家里来了很多人?”简宁走近一听,来不及询问细节,忙招呼德利帮忙把甘蔗种拖到土窖藏严实。
两人收拾利索,打后院进的门。
简宁一现身,闹哄哄的灶房顿时安静如鸡。
她威力比较猛,鱼虾蟹都憷她。
拿瓢,拿锅铲,烧火,切菜的人通通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一觉睡醒,从头开始,简宁印在他们脑子里的余威犹未消散,也许需要适应一段时间他们才能对简宁的凶悍免疫吧。
一眼望去,小小一间灶房摞了七八个人,转个身都转不开了。
饶是见多识广的简宁也有点发懵。
邪了门了,难不成我家几时养了一只熊猫宝宝?!
该来的不该来的全跑她家打堆凑热闹。
“宁宁嗳~你可算回来,”我就要抵挡不住了,田春苗啪叽撂了锅铲,挤开人群冲上来一把抱住简宁的腰:“老娘不看着这些狗比崽子,你的福气就要被抢走了!”
简宁:……
“???”
啥嘛?没头没尾的!
究竟是个什么情况?简宁转念一想,恐怕是大队长走漏了口风,大伙知道她家躺了个香饽饽,嗡嗡飞来一群苍蝇。
撑腰的回来了,田春苗底气一下子膨胀了,噼里啪啦对另外几个人开炮,然后蛮腰一扭,主动腾开c位,面含期盼地望着简宁。
简宁:“???”
“宁宁上呀!”咱们平常不都这样吗,我开个头抛砖引玉,接下来就是你的戏份了。
简宁脑子微木,回忆了一下原主和这位大姐的相处日常。
原来如此,可是怼人她在行,甩脏话却是弱项,突兀被架上了台,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
关键这位圆润大姐和原主关系匪浅,原主脾性彪悍,在村里没什么朋友,唯一真心的朋友就这位了。
仅存的硕果。
两人气味相投,前些年还学江湖侠士,偷摸摸在山里搞了个歃血结盟仪式,结为金兰之谊。
金兰姐妹亲密无间,田春苗甚是了解原主。
不怕,咱学习能力强。
简宁努力回顾老太太掐架时的样子,眼睛一斜,胸脯一挺:“你们这些个黑心肝的龟孙子,趁我不在家跑来作什么妖,脱了裤子撵老虎,不要脸又不要命,都给老娘滚出灶房…”
“听见没,宁宁叫你们滚,碧脸不要,耍驴屎蛋的下作货,弄不死你们。”田春苗发现小伙伴今天火力好像欠猛,帮腔骂。
本该作鸟兽状散走的鱼虾蟹今天竟意外的坚挺。
周冬玲叽叽歪歪说一通,无非就一个意思,大伙好心帮她家减轻负担,照顾病患。
尽管周冬玲也委实费解,为啥突然冒出来一堆妖艳贱货示好江熠华,但还是那句话,便宜谁也不便宜简宁,乱哄哄才好呢,方便浑水摸鱼,管他什么异状。
这两日她可没挂闲,知晓大队长来过,因此百年一遇的奇景出现了,两个后不见后的死对头猜测到一块儿去了,认定是大队长秃噜了嘴。
简宁品着味,敏锐地觉得不大对头啊。
未婚少女就算了,一脸热忱的青年汉子又是怎么一回事,口口声声要照顾江同志,争先恐后表示非常愿意接江同学到他们家养伤,为此争得面红耳赤,为了抢人甚至不把她这头母老虎放在眼里。
难道他们开启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脚本?!
香饽饽有那么香吗?!
猜忌了几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