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梁晨没有闲心接电话,他也不让明君接。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是时候说得明白透彻了。这个女人看似孤勇,有时候在梁晨看来,又像一头扎进砂坑里的鸵鸟。诡辩的枝术倒是一流。如果不及时将问题说清楚,说不准她又找出多少理由搪塞。
梁晨知道她有重重顾虑。
而感情的事情在他看来,说难很难,说简单也非常简单。
明君就像被推进一个逼仄的死角里,无路可退了。
“说吧,你还有什么顾虑,今晚都说出来。”
梁晨双手按着车顶,将她困制胸膛和车身间。
明君觉得根本不是什么俱体的问题有待解决,而是两人建立关系本就不可为。
越是模棱两可的问题,不用细说,稍一混淆就能躲过一劫。没想到梁晨是个实实匝匝的行动派,在办公室的时候以为说服他了,没想到转眼的工作,他就将她所谓的顾虑解除了。
可是,即便没有蒋家,也没有蒋捷。那梁静姝呢?明君总不能背弃梁静姝的吧,而这对姐弟又是对立的两面,如果她和梁晨有了什么特殊的关系,或者情份,如何向梁静姝交代?
明君心里既烦且乱:“梁晨,你太理想化了,什么都不懂,感情的事不是意气用事。”
梁晨抬手拍了一下她的脑袋:“是你把凡事都想得太复杂了,这样你不累吗?”
累啊,怎么不累?
一句话问到心坎上了,明君明显的一怔。
可是,如果她肆意妄为的活着,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她不像梁晨,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她要精心维护拥有的一切,就得费尽心机。
而美好的感情,会让优渥的生活锦上添花不假,但论起坚实的程度,却犹如镜中花水中月。
梁晨仿佛看尽了她灵魂中的脆弱,叹了口气揽她入怀,给她勇气一般。
“别人眼中的你所向披靡,无坚不摧,貌似很冷硬,可是,在我看来,你是太害怕了,弦也绷得太紧,是柔弱的表现。当然,每个人的生活经历不同,就没有资格评判别人的感受和应激行为。你这样一定有这样的道理,我只是想告诉你,稍微放松一下,手里的东西不仅不会跑,可能还会抓得更牢。手中砂的道理你应该懂吧?平时去健身,不如抽个早晨去看老年人打太极,舒缓劲道,轻柔有力,那才是生活的大智慧。”
明君身体僵直,不可思议的看得他。所有人都觉得她太锋利了,即便劝阻,也会告诉她过钢易折,就连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顾枕涵,也控诉她太强硬了,不懂得服软。是导致他们感情失败的原因。
还是第一次有人语气怜惜的说,她有这样的表现,是因为不安和恐惧,而非强大的自信心。
她太紧张了,也太害怕了,怕被世界伤害,所以,就全身长出刺,呲牙咧嘴,凶相毕露,想吓跑所有人。并非她高不可攀,而是出于本能的自卫。
心理学上明确的说过,狂妄的人多半因为自卑。而坚硬的人,也是为了捍卫内心的柔软。
一个真正强大的人不该如她这般锋芒毕露。
明君闭了下眼睛,痛苦的过往太折磨人了,她是百折不挠想跃过龙门的小鱼。提起一口气,就不能轻易松懈。
“你的确懂得很多做人的道理,但是,我知道的,却是为人处世之道。”现实得多,也残酷得多。
梁晨侧首轻笑:“你在讽刺我只会讲大道理,既然如此,那好,我们从实际出发。我帮你换算得失,看看跟我在一起是赔是赚。”
明君煞有介事看着他:“你想怎么算?”
梁晨说:“首先你看啊,我不是吃软饭的,你不用担心我惦记你的家财。不瞒你说,我也还瞒有钱。至于长相,带出去应该不丢人吧?技术上你也说了,算是令你满意。工作上我是你的领导,只有偏袒你的份儿。这样一想,你没什么所失吧。再说说得,我们在一起,多了一个帮你暖床的,连带替你摭风挡雨,派遣寂寞。你不用担心我会像你的前男友那样,背着你偷腥。真若到了走不下去的那一天,我们好合好散。彼此没有任何损失,对不对?”
的确,听他这样一说,这样的一段恋情的确太省心了。
但明君是什么人?
不说像梁晨那样有一个超强大脑,她却有冷静的心脏。
她告诉梁晨:“感情的事,不会像你想象得那样简单,可以这么条理清晰的算计得失。完全能用理智操控的情感,那就不叫爱情了。”最后她笑了笑:“你一定没有真正的谈过恋爱吧?”
梁晨微微一怔,他眯起桃花眸子看她。
须臾:“哦,我的确没有正式谈过一场恋爱,不如你教教我,告诉我真正的爱情什么样。驱逐我的最好办法,就是让我知难而退。”
明君发现怎么样都落他的圈套,忍不住失控的拍打他:“你太赖皮了吧?”
梁晨抓住她的手,没脸没皮的笑着:“你这样,我可理解成打是亲,骂是爱了。”
唐新哲所站在位置,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两人的说话断断续续,听不大明白。
但是,看表象也明确知道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
他狼狈的想要转身,一双腿却灌了铅似的,挪不开半步。
好在最后梁晨载着明君离开,并没有注意到他。
很快乔方煜和夏童童也从楼上下来了。
看到唐新哲还站在门口,乔方煜心直口快:“不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