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当归把手中的斧头挥得虎虎生风,很快区域内的最后一棵树也在有节奏的钝响声中倒下。
他额头上全是汗,还有汗水顺着鬓边往下流,最后在下巴处交汇,掉落。
扛起最粗的一棵树,准备下山。
经过半山腰时,他一眼就看了一个区域外挥着斧头和粗壮树干死磕的岳谅。
没有力气,不懂技巧,就算有恒心有毅力,也没法对一件事的结果产生什么大的变动。
他就地放下那棵树,走到岳谅面前,轻而易举就拿走了她手中的斧子,然后抡圆胳膊用力一挥,原本屹立不倒的铁树瞬间化身豆腐渣,一点也不反抗地倒下了。
“你连斧头都不握紧,哪来的力气横砍?”
岳谅把手放在被他夺走的斧头上,麻木着脸道:“谢谢,我现在学会了,请让我试验一下。”
她这么说,沈当归松手松的十分爽快,双手环胸看她现学现卖。
笃。
一声闷响,斧头陷进树干里,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它钉进去的岳谅,又用出了吃奶的力气把它□□。
岳谅扶着斧头,十分正经地告诉看热闹的沈当归,“你这个方法不适合我。”
“是吗?”他朝人勾勾手指,示意被树荫遮挡的那个位置,“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你区域内的树我帮你砍了。”
岳谅想了想,大概是觉得比较划算,二话不说拖着斧子先往那个阴凉处走。
这个场景设置的是不动不热的天气,没有风,努力奋斗了半个上午的人没有那么快能降温,即使到了没有太阳的地方,也只能先把汗擦擦,等周身的热度自然退下去。
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可以开始了。”
沈当归看着她从容的眉眼抛出了第一个问题:“这次的任务,你打算怎么做?”
岳谅皱起了眉头,“任务本身很简单,唯一的难度在于体力,我大致计算过,按照我的速度和进程,只有把一天的休息时间控制在四个小时以内,才能完成任务。”
“就这样,没想其他的办法?”
“也有,曾经想过众人拾柴火焰高,但是这种和平局面不好抓共同利益点,因此各自为政更佳。”
沈当归勾了一下唇角,面前这位岳谅的思维灵活性甚至不及原本的一半,发动所有人合作自然不可能,但若只发动她本人的群众基础,根本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明明她原本最是擅长集体共赢。
“看见那个胖子没死,什么感觉?”
岳谅侧脸看了他一眼,答道:“发自内心的高兴,为什么要问这个?”
“没有再想别的吗?”
“暂时没有。”
沈当归点点头,站起来身来,“那今天就先这样,我姑且认可你的回答。按照我们的约定,从现在开始帮你砍树。”
他从岳谅手里拿走了斧头,漆黑的眼睛看着她的脸,“明天我也有问题问你,如果你的回答让我满意,我帮你把所有的树干都运到指定的位置。”
“但你闲着的时候最好再仔细动一动你的脑子,刚才这种程度的答案我今天能接受,明天未必可以。”
“想偷懒,就把你有的那些东西都用起来。”
一分钟后,前后左右四个区域的人心惊胆战地看着一头人型伐树机疯狂移动,斧头劈进木头里的声音连续不断,其余力辐射颇远,似乎把无辜的他们一起误伤了。
很暴躁的感觉。
当天晚上漫天星光璀璨,没有月亮。
第二天下午,前后左右四个区域的玩家一见那两条走山路如履平地的腿,纷纷朝所属区域的角落位置躲了过去。
沈当归又站到了岳谅面前,这回树砍光了,本该没有阴凉的地方,但他来的时间合适,山的这一面背阴,这个点正好躲过阳光。
两人就站在挖了一半的树桩子旁。
这次先开口的是岳谅,“我仔细思索过,我没有一定要偷懒的必要。”
沈当归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声音里有了一分兴味,“然后呢?”
“我并不是一定要你帮忙,也就不是一定要回答你的问题。”
沈当归的心情飞扬了起来,是岳小姐的状态了,她在重新摆局,打算将军。
或许就一局游戏的出现,他应该往最好的方面想。如果把这局游戏看成独属于岳小姐的复活仪式,只是下一轮再让她重新出现在安全岛上的合理过渡……
“更何况你不是喜欢我吗,就算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你也不会袖手旁观。”
岳谅的眼睛里没有摆阵布局时暗藏的锋芒,也没有正面迎敌时袒露的坚定,什么也没有。
沈当归刚刚好转的情绪被一句话压入冰水之中,重新冻结。
这个岳谅不是那个月亮。
那个两性教育极度缺失的家伙就算抱着他的胳膊问他“是不是已经没有喜欢了”,也不会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笃定地将这件事放在台面上来讲。
她心中越是明白这一点,就越不会说出来。
那家伙的很多行为无疑是滑稽且不合适的,但架不住她太聪明了,聪明到可以把所有不恰当的举止都把握的刚刚好。
“明天,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沈当归压抑住混乱的情绪,朝她露出了一个初见时常常能看见的笑容,充斥着冷漠与残酷,“好好把握你最后的机会,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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