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活得不耐烦了!”廖娘子从怀中一掏,手撒白末朝少年脸上挥去。
少年立时反应过来,将妇人推至开来,自己亦后退数步。
虽不知这妇人此举为何意,但是少年下意识的躲避动作倒像是刻在骨子里一般,不知不觉便照着做了,他闻闻沾上微少粉末的袖口,咂嘴道:“不好闻,不是吃的。”
此话一出,廖娘子与桃花皆是一怔。
而廖娘子脸色尤其难看,这孩子……他是怎么回事?
离迷毒香,常人闻之便倒地昏睡,武人闻之亦是顷刻间筋骨软麻。
为何这少年,毫无这种症状?
“你是猪啊,就知道吃,还不快打她!”桃花恨其不争气,呵道。
少年看看桃花,提出条件:“两个鸡腿。”
“你个臭小子!你倒是学聪明了啊,好好好!”桃花一手攥拳砸在柜台上,心疼地答应。
这短短时间就赔了三个鸡腿,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小店更是凄凉不堪。
可终究是心疼得太早了。
少年得了桃花承诺,兴奋地蹭手,而后一脸凝重地看着妇人,“你跑不了。”
仿若在解释刚才妇人抽身之事,是个意外,绝不会再次发生。
廖娘子眼里亦多了点兴趣,赤手空拳地摆好姿势,呵道:“小子,来呀!”
少年轻嗯一声,抬掌朝妇人劈去,廖娘子转身躲开,这一掌便劈在了刚擦干净的桌子上。
随着桌裂木碎声,少年与妇人又交手了好几招。
这少年出招极快,似是不假思索间便摸透敌人漏洞之处,却差着点卑鄙火候,出招太过光明磊落,屡屡被廖娘子虚骗步法忽悠住。
于是,不出两盏茶的功夫,店里的花瓶,茶碗,筷笼,能看见的物什皆摔碎了一地。
就连老旧的桌子,都裂开了两三张。
桃花初时看戏的得意洋洋,慢慢变得恐慌失措。
再这么打下去,这店明日非关门了不可!
可心里堵的那口气,却舒畅不开,桃花咬着唇,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盼着少年早日拿下这妇人。
好及时止损。
在她分神之际,脖间传来微微刺痛感,再然后便是被人环腰箍住的感觉。
“让他停手。”应织初持着银针在少女脖间擦过,冷声道。
两息犹豫间,桃花雪颈上已浸出丝血,她身子忍不住轻微哆嗦。
“我没跟你开玩笑。”少女将银针又轻刺肌肤一点,淡淡道,“她若有事,你必先死。”
“快!快停手!臭小子你听到没有!”桃花心间的惧意随着嗓音一呼而出,身子半分都不敢挣扎。
被她吼得微愣,少年转眸才看见这边情形。
“你抱着她做什么。”
他看着应织初,不解问道。
桃花怕得泪珠在眼圈打转,“你快,快放了我,他已经停手了!”
应织初单手推开女子,手指银针微动,隔空朝少年方向刺去,轻声道:“送你了。”
少年微微侧头,双指接住银针,好奇地把玩。
“谢谢。”
他玩了两下,憨笑着冲应织初道谢。
刚缓过神的桃花被惊得一愣一愣的,而后恶狠狠地瞪了少年一眼,“小乞,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我,我……”少年挠挠头。
应织初望了眼安然无恙站在一旁看戏的廖娘子,抬步走到少年跟前,道:“你收了我的礼,可以替我喊人吗?”
她声音软如蜜酒,温如曦光,让人听后忍不住心安。
少年下意识点头应允,而垂落的手指却忽地抬起,一把掀掉了少女的易容面皮。
应织初微措的小脸上,慢慢,慢慢浮现一抹浅笑。
竟然,被发现了?
而桃花已是惊呆张大了嘴巴,这丑女子竟然是个小美人?
怎么,现下流行扮丑出门么?
“你这样,舒服。”少年望着应织初,一字一顿说。
应织初挑眉,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轻声道:“那东西戴着却是不自在,你可以帮我喊人去了吧?”
“翁先生,小二哥,有人来了!”少年高呵着朝后院走去。
在此期间,桃花想伸手抓他的衣袖,都被他不知情地躲避掉了。
一时店内,只剩呆立的桃花和眉眼清冷的师徒二人。
桃花看了看所剩不多的桌椅,将招待二人坐的话吞咽进肚里。
“臭丫头,还挺护短啊你。”廖娘子瞥了女子一眼,嘁笑道。
应织初无奈地侧眸望向别处,“拜了个不省心的师父,我能怎么着?受着呗。”
“嘿,你个小丫头,拐着弯骂我是吧?”廖娘子虚晃拳头,眼中含着笑意。
正在此时,从后院急急赶来了二人。
翁先生望着这一地狼藉,半白眉毛狠狠抖了抖,颤声道:“桃花,这是谁干的?”
“还能有谁,您的老相好呗!”桃花瞪着廖娘子,胡诌道。
翁先生怒道:“胡说,老夫光棍命一个,哪来的什么老相好?”
“呦,师哥!这么多年不见了,你还没骗着婆娘呢,真是有够丢人的!”廖娘子酸道。
翁先生循声望去,亦是呆住。
“你是,你是……小扈?”
“不是我还能是谁,你还盼着别人来看你吗?”廖娘子走到近前,嘲讽道。
翁先生不敢置信地看着她,问道:“小扈,你怎么变成这个模样了?你以前明明是个美人啊!”
廖娘子一副不爱提起旧事的样子,催促道:“扯那些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