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孤听说武周时,则天皇帝当政,科考时就采用过此法,只是没有能够延续下去,孤认为这个办法很好,誊抄后糊名,可以杜绝很多弊端。”
“主子您英明。”
“还有,届时还要颁布一项法令,严禁投名帖献文章之事,在朝官员敢收考生名帖者,去官免职,考生若犯,取消考试资格,剥夺功名,十年内不得再考。”
“主子,这项法令一出,秋闱之时,那些朝廷大员的府门口,只怕是要门可罗雀喽。”
“孤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第二日,早朝,这也是太子监国的第一个早朝。
象征着大周至高皇权的龙椅左侧,摆放了一张座椅,郭宗训终于可以坐在这里俯瞰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了。
武将这边,韩通、石守信、曹彬为首。
文官那边,站在最前的只有一个魏仁浦。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
“众卿免礼平身。”
“谢太子殿下。”
郭宗训身穿淡黄色的龙袍,只不过龙袍上绣的是四爪金龙,皇帝的龙袍是明黄色,绣五爪金龙。
“诸位爱卿,父皇昨日御驾亲征,孤受父皇之命监国,望诸位爱卿能够勠力同心,共保我大周朝堂稳定,州府和宁,百姓安康,孤在此谢过诸位爱卿了。”
郭宗训起身向着文武百官拱手施礼,文武百官再次跪倒,齐声说道:
“臣等谨遵皇上圣旨,谨遵太子殿下旨意,必定会勠力同心,共保我大周江山社稷。”
“众卿平身。”
“谢太子殿下。”
一套惯例走完,郭宗训重新坐下,扫视了一圈满朝的我文武,虚的整完了,那就来点儿实的吧。
“如今,宰相范大人去了淮南赈灾,孤就是想让范大人亲眼去看看,淮南是否真的遭灾了,到底是谁敢在父皇出征之后,散步这些流言,其蛊惑动荡之心昭然若揭,属实可恨。”
满朝文武俱低头不语,他们也不知道淮南是否真的遭灾了,有心替宰相范质辩解的也都识相的闭嘴了,就怕自己也被太子殿下命人押着去淮南转一圈。
要说郭宗训为啥就断定淮南旱灾是个谎言,那是因为百战英雄堂的崔据,每年就是从淮南购买粮食来酿酒的,前几天才有几船的粮食运进了开封。
淮南现在是大周的粮仓,郭宗训认为,父皇把淮南交给李重进是十分不妥的。
但这只怕也是郭荣权衡了再三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够资格镇守淮南的,就只有李重进、张永德和赵匡胤。
这三人中,在郭荣看来,李重进反心最大,赵匡胤最值得信赖,张永德相对李重进要老实的多。
李重进作为太祖郭威的外甥,即便是要反,他也是不敢干出勾结南唐、吴越的事情来,这是通敌卖国之举,除非他想要做个太祖逆贼,另立山头。
那样的话,李重进造反,一不占大义,二不占纲常,别说其他地方,淮南的老百姓都不会跟着他干。
这其实等于是给李重进上了一个夹板,让他不敢反也不能反。
不敢反不能反,不甘心的李重进只能搞一些小动作,比如皇上前脚御驾亲征刚出发,后脚就在开封散步淮南大旱的流言,意图搅乱朝堂,造成百姓的恐慌。
这种做法如果成功了,必然会给郭荣的御驾亲征戴上一个穷兵黩武不顾民生的帽子。
郭荣打赢了还好,一旦战事出现胶着甚至败势,相信李重进还会使出更加阴损的招数。
“范大人身为当朝宰辅,父皇亲自任命的辅政大臣,居然如此的不辨真假,遇到事情手忙脚乱,不辨不察,还是范大人觉得孤很好哄骗,故意装作慌张,想骗着孤把处理朝政的权力都交给他之后,他再恢复了该有的宰相能力?”
这就有些诛心了,但郭宗训就是想要这么说,不管范质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总之,这种糊涂是绝对要不得的。
“还有宰相王大人,父皇任命的另外一位辅政大臣,看看他昨日的表现,连番藐视孤,藐视监国太子,难道王大人此前在父皇面前的所作所为,都是装出来的吗?”
这更是一句诛心之言,郭宗训就是要说些重话,看看满朝文武的反应。
还算这帮人识相,昨日两位宰相的遭遇,还有后宫中太子、皇后之争,无一不充分表明了,如今的太子殿下,谁敢惹谁倒霉啊。
“父皇将王大人送回来,直接送进了刑部大牢,说是由孤来发落,诸位爱卿,依你们看,孤该如何处置王大人呢?”
满朝文武还是没有一个敢答话的。
郭宗训看了一眼刑部侍郎马毅林,开口问道:
“马爱卿,你来跟孤说说,该如何处置王大人。”
马毅林昨日在东宫跟太子待了一个下午,不仅对太子殿下的聪慧惊叹不已,而且他也知道了太子的一些心思。
这个时候,是该他出来劝谏太子了。
“太子殿下息怒,臣斗胆,要替王大人辨白一番。”
郭宗训眯着眼睛看着出班躬身于阶下的马毅林,心说了,都是人精啊,这官场混的都挺明白的。
“马大人你且说说看,难道是孤做错了?”
“臣不敢,王大人驾前失礼,确实不该,但当时的情况,皇上才刚出征,就有人散步淮南旱灾的流言意图扰乱朝堂,而且还是由范大人亲自递上的奏折,莫说是王大人,就是臣也是惊诧万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