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天傻妮打开院门,看到外面站着一位秀丽文雅的姑娘时,怔了一瞬间。
直觉告诉她,这不是来治病的,所以她谨慎开口:“姑娘找谁?”
白苏微抿了一下唇角,声音如水滴石般好听:“沈雁之。”
傻妮捏了一下自己的衣角,又问:“您是……”
“我姓白。”
姓氏熟悉,但傻妮并不敢立刻把人放进来。
之前于渊有说过,他们这里已经危险,尽量不要接待外人,她得小心为上。
所以傻妮礼貌道:“姑娘稍等片刻,我进去跟沈公子说一声。”
沈鸿一听来了位姓白的姑娘,想都不用想已经知道是白苏,眼睛都瞪大了,声音里带着颤音:“就……就来了?这么快?”
傻妮点头:“是呀,现在人就门外,你出去认认。”
沈鸿:“……”
是得出去看看。
可他脚都迈出去了,突然又说:“不行,我还没准备好呢。”
傻妮纳闷:“你准备什么?白姑娘不是来给大公子治病的吗?”
沈鸿:“……”
对,他跟白家订亲的事,只有于渊知道。
此时转头去看于渊,那家伙嘴角往上斜拉着,一脸看好戏地瞄着他。
罢了,这位爷是指望不上了。
白苏都到门口了,他还是快点出去的好。
回屋换了一身酱红色的外衫,不怕冷的连夹棉层都去掉了。
特意捏了捏自己的腰,够劲瘦,够有力,挺背如竹,气质如松。
又拢了头发,把平时用的绑发带丢开,换了一只深色玉簪别上去。
要出去了,又瞧见鞋上沾了泥星子,赶紧回去又换了一双新的。
刚一出门,就碰到大小宝。
两人一愣,同时问:“你今天娶亲吗?”
沈鸿:“……”
伸手撸了一把大宝的脑袋,赶紧往外奔去了。
门外白苏已经等了许久,一直咬着牙根。
不是冷的,是恼的。
也不是恼傻妮的。
是恼沈鸿的。
她这次来,可是带着十几前的仇来的,除了给于渊治病,剩下最大的事,就是报仇。
看到一团红朝这边滚来,想着应该就是沈雁之。
立刻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做出一副大家闺秀,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
眼睛却眯了起来,冷冷瞅着往门口疾步的人。
多年不见,倒是长的有些出息了,模样也过得去,依稀能辩得出过去的影子。
正是她要教训的人没错,白苏暗暗咬了一下后牙槽。
沈鸿看到她时,刚开始的心血澎湃也落了一下,主要是没想到,这姑娘会与小时候有这么大的变化,大到他都有点认不出了。
他与白苏是从小订的亲,小时候也在一处玩过,后来白家去了东郡,沈家留在京城,也就不怎么见面了。
早几年沈鸿去东郡的时候,倒是匆匆见了白苏一面,小姑娘正值年少,性格爽朗,说话如铃铛,还差点跟他打起来,倒是让他印象深刻。
哪想女大十八变,再几年不见,她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文静大方。
沈鸿不敢去认她,直到眼前被一个东西晃了一下。
定眼一看,喝,这不是当初两家人订亲时的玉配吗?他也有一块,放在箱底没拿出来。
这才恢复慌张:“你等下,我也有,我去找找,记得放在……”
白苏:“我只是给你看看,我不是假的,是真的白家人。”
沈鸿:“……”
道歉什么的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尴尬,赶紧先把人让进去。
傻妮一看到人进门,就知道是白家没错了,所以也赶紧拿了热茶果点出来招呼。
白苏保持高冷:“先去看于爷吧。”
白家是行医世家,代代能人出。
到白苏这里更是少年英才,她虽为女儿身,却对医道颇有天赋。
年少时已经初展头角,只是那时性情不定,更爱到处玩耍。
这几年沉下心来,医术突飞猛进,连其父都被她甩在身后。
她坐在于渊床边的椅子上,纤长白净的四指扣在他脉门处。
凝神细断。
片刻收回手,毕恭毕敬地道:“于爷,我能否看下你的身子。”
沈鸿:“……”
沈公子慌了,瞪大眼睛瞅着白苏问:“你这闻问切,可没说要看别的男人的身子。”
还急急解释:“你别看这位爷长的好看,可他已经成婚了,成婚了的。”
坐在床上的于渊:“……”
站在一旁的傻妮:“……”
连扒在门口的大小宝,都一脸看智障的眼神。
沈鸿:“……”
他说的不对吗?
很对的,于渊虽说长的比他好看,可真的已经成婚了,别的女子看看他脸还行,身子就真过分了。
何况这人还是自己的未婚妻,这事沈鸿绝对不能答应。
白苏看他的眼神很凉,比外面的雪都凉几分:“这位沈公子,你是大夫吗?”
沈鸿:“……当然,我,神医。”
房间诸人:“……”
这么自夸都不带脸红的,脸皮一定很厚吧?
白苏是彻底不想跟他说话了,只看向于渊。
倒是傻妮,从他们的话里听出了些眉目,小声问道:“可是要看那些毒发的痕迹?”
白苏点头,又不着痕迹地白了沈鸿一眼。
沈鸿:“……”
曾经医者不分男女的沈大夫,极力护着于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