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没碎,完好地滚了一个弧度,就停了下来。
丁老头扶着桌边,慢慢回到自己的床上去,和衣躺下。
半晌,两行浊泪顺着眼角流下来,里面已经掺了一丝黑红色。
第二天早上,两串红色的泪已经结成冰,挂在他微微泛紫的脸上,反倒不太明显。
丁老太过去,静静看了他许久,拿一张白布把他的脸盖了起来,这才柱着拐杖离开。
出门之前,她捡起了昨晚落地的那支杯子,收进了一个小木匣子里。
她出了屋门,又把门小心地关好,这才往丁老大家的院子里走。
大早上的,冯氏才刚刚起床,正忙着点火做饭,还大声喊着小儿子快点起来,别一会儿去学堂晚了。
看到她来,明显怔了一下,但很快说:“娘,您过来了,快去屋里坐,一会儿我做好饭,您就在这边吃吧。”
丁老太没答这话,只道:“你叫丁志去一趟镇上,把老大叫回来,你爹没了。”
冯氏手里正拿着的烧火棍,“当”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爹?他不是在镇了,咋……咋就没了?啥时候的事?”
丁老太声音沉稳,面色如常:“昨晚。他说不舒服,想回来歇两天再去,然后躺下就没起来了。”
冯氏:“……”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但心里莫名害怕。
又突然想起什么,跌跌撞撞去喊丁志:“志,快起来,出大事了,赶紧的……”
丁老太已经转身,听到冯氏的叫喊,十分嫌弃地拉了一下嘴角。
乍乍乎乎,难成大事。
丁家死了人,这是多大的事,丁家三兄弟自然全部都叫到了场。
消息也很快传遍大丰村,连在小灵山的沈家都知道了。
不过这个时候沈鸿并不在家,来报信的人没见到他,只能去找于渊。
于渊的身份对外人还是假的,外头的人只知道他是沈鸿的哥哥,见面叫大公子就对了。
那人行了礼,小声说:“大公子,二公子叫我们盯着的人,昨日回了大丰村,当夜就死了。”
于渊眉尖动了一下。
片刻才道:“好,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跟二公子说的。”
那人赶紧又问:“还要盯着吗?”
于渊挺奇怪地看他一眼:“二公子让你们走了吗?你们听他的就是。”
来人:“……”
二公子当然是没说,这不也没见着人吗?但那人都死了,他们盯什么?盯尸体呀?
算了,还是回去盯着,等二公子吩咐吧。
他走后,于渊回到屋内,也什么都没说。
傻妮看到他进来,还问了一句:“是镇上来找二公子的,可是有什么事?”
“想要咱们家的篮子,我让他等到雁之回来再说。”
傻妮便多看他一眼:“想要篮子也不是大事,我也能数给他,怎么还非要等二公子回来?”
于渊随便应道:“可能跟雁之熟吧。”
之后就回屋里去,自去琢磨丁家的事。
丁老头的死,对丁家来说是大丧,按礼说,出嫁的女儿女婿,也都是要回去奔丧。
就是不知道丁老太会不会告诉傻妮?
于渊想,如果她不说,该用什么方式让傻妮知道?
也是他多虑了,当天下午大丰村的刘氏,就风风火火地来了。
没见着沈鸿,当然就去找傻妮了。
“诶,我的妮呀,你还不知道呢吧,你家里……哦不不不,你娘家出大事了。”
傻妮被她一惊一乍弄的有些懵,看着道:“您别慌,慢慢说,出什么大事了?”
刘氏瞪圆了眼:“那老太太真的没让人来跟你说?”
傻妮:“……???”
到底是啥?
刘氏往自己的大腿上一拍,带着气音和哭腔,“嗷”一嗓子就出来了:“你爷爷没了。”
丁老头没了,丁家没来沈家正式报丧。
傻妮悲痛不已,却不能轻易上门。
她急的不行,没把刘氏送走,就去找于渊了:“大公子,我爷爷没了,我……我想回丁家一趟。”
“好。”
或许是他答应的太快,反而让傻妮愣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于渊说:“老人过世是大丧,你也不能空手回去,我找人去办些丧礼,到时候一块去。”
丧礼也有很多种,像傻妮这样的外嫁孙女,其实一两银子也就办齐全了。
但于渊叫了牛林来,直接给他五两银子:“去镇北铺子里找一个李掌柜,让他帮着办一份丧礼,快去快回。”
牛林看着桌上的银子,瞪大了眼,不敢拿,结结巴巴地说:“大公子,我……我不能去镇上呀,我……我以前犯了事,您是知道的,我怕去了就回不来。”
“尽管去,没人理你的。”于渊说。
牛林还是害怕,可他更怕顶撞于渊,最后还是拿着银子出门了。
他们去年犯的事,沈鸿早就叫人查明白了。
几个人合起伙来偷人家东西,本来以为偷的是一个冤大头,结果那人一转脸,成了他们镇上一个捕头的亲戚。
这下几个人吓懵了,一个小捕头在他们镇上已经是大官了,那是能直接把人拿去坐牢的。
别看他们平时在普通百姓面前横的很,可并没有实力跟官府斗。
牛林刚开始还想把东西还回去,找人游说饶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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