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又往嘴边送。
丁老太却道:“那儿暗,瞅不见,你往这儿来瞅,这里是窗户。”
吴秀才心里暗骂她多事,但为了打消她的疑虑,还真拿着杯子走到窗前。
这次看的比较认真,就着窗户外面的亮光,仔细看了看杯子内,确实没什么东西,就是茶水绿油油的,不像新茶。
他抬头侧头看丁老太:“奶奶,是干净的,您那杯不干净吗?要不您喝这个?”
他把自己那杯递过去,丁老太却没伸手接,反而抬起了手里的拐杖。
到吴秀才发现不对,扔了杯子想撒腿跑时,那拐杖已经稳稳地落了下去。
下的狠劲,一拐杖打到他的内膝窝上。
正想往外跑的吴秀才,只觉得双腿一疼,好像突然断了一般,人已经扑倒在地。
叫声都没出口,就被丁老太堵了回去:“你喊,喊出去,你就是贼。”
吴秀才头上冒汗,两眼冒火,咬紧牙转头瞪视丁老太。
她缓缓从床边站起来,走到里面的桌边,拿了那只吴秀才一直盯着,又未得手的盒子。
又慢慢走回来,送到他面前道:“想要就拿去。”
吴秀才满头冷汗里加了问号,但他挨这一下也不能白挨,没道理东西到了跟前不要的。
所以真伸手接了过来,凑到耳边时,里面发出杯子相撞的,清脆的声音。
玉?上等好瓷?
装的这么好,肯定是好东西,只是不知道这老太婆为什么突然又给他了?打一棍,给个甜枣?可真够变态的。
吴秀才又恼又疑问,可现在他爬起来都难,也不能把丁老太怎样。
况且西屋里她女儿女婿都在,这边随便嚷一嗓子,把人招来,他更没跑了。
所幸,现在拿了东西,先回去再说,以后再想办法慢慢收拾这老东西。
他一手抱着木匣子,一手撑着地,勉强站起来。
然后又扶住墙,移到门框处,慢慢从门口出去。
到了院子里,碰到丁老太的女儿,心里骂着娘,嘴里喊着“姑姑”,接着往外走。
得了东西,自然不能再回孟氏那边,所以他从西边,也就是冯氏他们的院子后头绕过去。
正好傻妮他们在丁老大家也坐够了,不想再留,就与丁思平告别后,从院子里出来,打算回去。
傻妮没见过吴秀才,心情也不怎么好,所以压根没留意迎面走来的人。
可沈鸿是知道他的,见他腋下夹着盒子,又是从丁老太院子出来,立刻产生了怀疑。
路过一颗小石子时,用脚一勾就踢了出去。
吴秀才本来就腿疼的要命,这会儿被石子一打,根本站不住,身子一倾,就往前趴去,腋下的盒子也跟着摔了出去。
“哐当”一声砸开在地,露出里面的两只杯子。
沈鸿走上前去,装作扶他:“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快起来。”
眼睛已经从杯子上掠过,发现了不对。
“这杯子不错,哪儿来的呀?”他问。
吴秀才人没起来,心先慌了,忙着往前扒,想把盒子赶紧扒回怀里。
可沈鸿有意挡他,他怎么能拿得住?
挣扎了几下,不但没把盒子扒拉过去,还不小心又撞翻了一次。
这下好了,杯子磕到一旁的石块,竟然碎了。
吴秀才气的当下就大骂起来。
于渊他们先前进丁老太院上香的时候,吴秀才在西屋里是看见的。
也知道这家人不好惹,可现在他们打了自己的宝贝,再不好惹,他也不会咽下这口气。
再说了,外面都在传这家人有钱,那他打碎自己的东西,总得赔吧?
于是,他狗胆包天,人还在地上趴着,手却抱了沈鸿的腿,哭嚎起来。
他这么一嚎,不但把丁家的人招了出来,还招来不少村里的人。
都围着看热闹。
在丁老头的丧事上,两房的孙女婿闹了起来,也是特别热闹的一件事,可以闲话很久呢。
围的人多了,于渊就拉了傻妮往边角处站,既没走,也没让沈鸿回来,跟着村里的人一块看热闹。
沈鸿又不会怕吴秀才,想从他身上讹钱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但他这会儿也不急,好整以暇地跟吴秀才掰扯起理来了。
两人各说各的,互不相让,倒让村民们欣赏了一段双口相声,欢乐的不行。
人群里,不知谁家出来看热闹的时候,把自家养的小狗也带了出来。
那小狗钻着腿缝,跑到跟前,看到地上摔的杯子,就颠颠过去舔了起来。
舔过之后,又围着人群转了一圈,大概是意犹未尽,又回去舔。
这次没舔几下,突然低哼一声,就躺倒在地。
到它主人惊呼着扒开人群过来,小狗已经气绝,只是舔过杯子的舌头还伸在外面,和嘴唇一样起着暗紫色。
正在吵架的吴秀才不吵了,怔怔看着那小狗。
看了一会儿,突然像中邪一样,从地上爬起来就走,身子歪斜的好像被狂风撕扯的风筝。
一路出了大丰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沈鸿特同情狗主人,“怎么还死了?”
他伸手捋了一把小狗,又看看地上的摔破的茶杯:“这东西太尖利了,肯定是划到了舌头。”
找一块破布垫着,把茶杯捡进盒子里,向着众人鞠躬道:“我给扔到没人的地方去,省得再划到了人。”
他出了人群,和于渊他们一起,拿着盒子出了大丰村。
看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