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鸿本来想跟她耗一耗,看谁先说话呢。
但这老太太几十年如一日的,都只用眼睛吓人,闭嘴已经成了习惯,他觉得在这方面自己赢的可能性不大,就先开口了。
“就算你把人杀了,也挡不住自己是南梁皇室的人。”
这话要是一般人听了,当场就能吓死。
一句话曝出她了杀人,两句话扒了她多年的老底。
都是大事,而且是她自己的护的死紧,任何一件说出去,都会要她老命的事,放在谁身上不慌?
可丁老太半点都没紧张,甚至脸上还带着一些嘲弄:“沈家公子什么时候不行医,改去查案了?”
沈鸿“呵呵”一笑,“我不查案,就是对你比较有兴趣。”
丁老太松松的嘴唇,咧开笑了一下:“是老身的荣幸。”
沈鸿:“……”
这特娘的是什么羞耻的对话?
外面要是有人听见,还以为他有什么不良癖好呢。
不过话都出口了,要是现在纠正,或者显出慌张来,那也太显弱了。
沈鸿把心一横,干脆道:“我也是挺荣幸的,没想到会与你这样的南梁高手对阵。”
丁老太没说话,眼里仍带着嘲讽地看着他。
双方明着交往不多,但暗地里却斗了不少回合。
虽然总得来说,丁老太好像是失势一方,但面对面的遇上,她也不会有丝毫退让。
沈鸿问:“你为什么把丁老爷子毒死?”
丁老太矢口否认:“他是突发急病,自己死的,我也很伤心。”
“是吗?也太巧了点,我刚查到他的真名不姓丁,人就死在家里了?”
丁老太不说话了,但也没害怕示弱。
她料定了,反正沈鸿没证据,只要她不承认,他猜什么也没用。
但她没料到沈鸿说:“你不说话没关系,我已经让人去找镇上的官老爷,今天就去开棺验尸。
他是毒死的,还是突发急病死的,一验便知。
哦对了,顺便也查一查,他到底叫什么,来自哪里?”
沈鸿挑着眉眼,用跟丁老太一样嘲弄的眼神,回看着她说:“到时候,你应该也会有名字的。”
丁老太:“……”
她的脸色开始变的不好看,眼神也幽森起来,“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沈鸿笑了笑,恢复到进来时的一派轻松:“前面说了,我对你很感兴趣呀,所以不如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这会儿再说这样的话,纯粹是为了扳回一城。
沈.死要面子不能输.鸿,得意的直想抖腿了。
没办法,现在他想在家里找点场子,实在太难了,有威只能往外面发。
丁老太大小也算个人物,正好拿她练手。
看着丁老太的脸色越来越阴,他笑的也越来越灿烂。
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
只见她阴恻恻瞄了他一会儿,突然开口道:“就算县老爷验出来他是中毒,又管我什么事?谁会相信,我会把自家老爷子毒死?”
她的冷眼扫过沈鸿,慢条斯理道:“他中午与自己的东家吃了一顿饭,又从镇上走回家中,这中间也不知道会遇到谁;还有你,沈公子,在我家周围放了那么多人,真当大丰村的人都没长眼睛,不闻不问的吗?”
丁老太脸色是阴的,话里却带着几分讥笑:“这么多人,到底是谁下了毒,谁知道呢?”
沈鸿:“……”
果然是心狠手辣的主,连后路都想了。
不过沈鸿也不是空手白来的。
“当然有人知道,你家的女婿吴秀才,曾从你屋里拿走两只杯子,上面就带着毒。”
丁老太冷笑:“那杯子不是我的。倒是你这么说了,莫非是那吴秀才来我家要银子不成,恼羞成怒对我家老爷子下了毒?”
她故作轻松:“这么说,我还得感谢沈公子报这一趟官,总算把凶犯抓到了。”
沈鸿都惊呆了。
这老太太,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什么话都讲得出来。
她莫非当做官的都是傻子,身边的仵作都是吃干饭的,真验不出来尸体中毒的时间有多长?
还有那杯子,是不是她的,只要把她家里的人抓起来一问便知,也不是她说不是就不是的。
再者说,丁老爷子下葬那天,吴秀才在路上摔倒,村里的小狗,舔舔他拿的茶杯中毒而死,也是有目共睹的。
随便找个村民,再把吴秀才拉来一问,不是清清白白了?
沈鸿都不想再跟她啰嗦这些了,只问一句:“你当真以为捅大了,官大人查不出来,你们几十年前就杀人替名的事?”
丁老太又不说话了,松驰的嘴唇包在一起,眼神肃杀森冷。
沈鸿又不怕她,坦白说:“你家的底,我早查过了,你老实说,我就只要知道自己想知道的。
你要是再这么胡搅蛮缠下去,就算像你说的,石台县的官大人查不出来。
我也能把你送去县里,或者南郡府,再不行,送去南梁也可以。
想来,这么多人里面,应该有人知道你是谁,而且很乐意知道,对吧?”
丁老太的脸色彻底变了,人也从木床上站起来,手抖的差点连拐杖都拿不住。
沈鸿观察着她的神色,觉得还是南梁那边的震慑性更大。
她是听到,把她送回南梁,才突然变了脸色的,而且声音也开始嘶哑:“你们到底是谁?”
沈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