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背着她,离开那条巷子,又进了一处偏僻的客栈后,她才真正抬头去看他。
长相虽不像于渊那么惊艳,可也英俊硬朗,身姿挺拔。
最重要的是,他救了吕凌霜。
不但救了她,还对她特别好。
他把她安置在客栈里后,去给她弄了一套衣服来,还亲自给她打了热水。
让她在客栈里洗干净身子,换上与她出来时,一般无二的衣服。
又去端了饭菜,一边安慰她,一边看着她一口口把饭菜吃下去。
自从吕凌霜离开南郡府,离开她过去的家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与她亲近。
她现在在家里,乖乖的时候,爹娘和哥哥就当她不存在,不理她。
若是她想做点什么,说点什么,家里人又觉得她不懂事,瞎胡闹。
他们对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她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
可,谁又知道她也很难过,也很痛苦。
她不舍得过去家,不适应丰安城的日子。
她想像过去一样,家里的人仍娇宠照顾她,身边仍有小姐妹们陪着说话聊天。
然而……
她饭没吃完,眼泪就又“啪嗒啪嗒”落了下来。
陆甲递了一方手帕给她。
那手帕子上有丝丝青木的香味,竟然十分好闻。
待吕凌霜把脸擦干净了,他才说:“时间不早了,我还是送吕姑娘回去吧。今日这事,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不好,你回去就当从未发生过,也不要与人提及陆某。”
吕凌霜先是点了点头,很快就又改了主意,小声含羞地问他:“那我还可以见到你吗?”
陆甲看她。
吕凌霜竟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些微的不舍,但那人还是说:“不必了,陆某只是路过此处,很快就会离开……”
“那我明日就来看你,”吕凌霜连忙说道,“你救了我,我总要感谢你的。”
陆甲似乎有些犹豫。
吕凌霜怕他反悔,赶紧又说:“就这么定下了,我明日来这里见你。”
说完,就忙着出去。
陆甲把她送了出来,一直送到外面热闹的大街口上。
对于她的坚持似乎有些无奈,语气里又带着难掩的欢喜:“吕姑娘要真想见陆某,明日午时在此处茶楼等陆某便是,夜里实在不好出门,太危险了。”
这话对此时的吕凌霜来说,像一碗冬日里的暖汤,细细喝下去,却由心里一直暖到四肢百骸。
她当天晚上回去就没睡着。
翻箱倒柜,把之前傻妮送她的东西都翻出来,挑了一件最合意的,拿丝帕细细包好。
又怕显不出诚意,还挑灯夜绣,在丝帕上绣了两片树叶。可惜她从小不爱女红,绣的那个树叶像是在烂泥里踩过一样,惨不忍睹。
不过她自己倒是很满意,将这一切做好,就压到枕头下面。
接下来便是恨时间太慢,不能一下子跳到次日中午。
吕家原本也有靖亲王府的人盯着,不过相对于沈宅,这里的人少的多。
实在是因为他们身上没有什么价值。
而且仅的盯着的人,也只是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外,看着有没什么人来往过密,不像傻妮一样,身边光侍候的丫鬟就有四个。
吕家的人,都没有贴身侍候的丫鬟。
所以吕凌霜忙了半夜,又藏着秘密的事,并无人知晓。
她第二天要出门,虽然仍有丫鬟跟着,但还是头天跟她出门的那位。
这小丫头在吕府里盯了这么久,什么也没发现,每天净看吕凌霜作精了。
她也看出来了,这位吕家小姐一身傲娇病,却没有那个命,所以看她也就更烦了。
知道她在丰安城人生地不熟,也捅不出什么大漏子,对于她的出行就没放在心上。
这回出门更绝,只离开吕宅的大门,避过盯着她家里的那些人,便找借口自己去玩了,随着吕凌霜出去乱跑。
吕凌霜还正想着怎么把她甩掉呢,这下完全放了心。
拿着绣了树叶的手帕子,里面包着一支金钗,揣在胸口处,快步往昨天去过的街上跑。
到了熟悉的路口,看到陆甲说的茶楼,想都没想就进去了。
她去的较早,坐在窗边等了个把时辰,总算看到陆甲穿着一身天空蓝色的锦衣,从门口释释然走了进来。
那一刻,门外的风吹起他的衣角,带着一股侠义的情愫,“嗞”一下就钻进了吕凌霜的脑子里。
吕家大小姐,这次怕是真的跳入了自己织的爱河。
茶馆不是说话的地方,陆甲接到她之后,便又把她带回了自己住的,类似于民房的客栈。
吕凌霜自是欢喜的。
先把自己准备的礼物送给他,以表感谢,又羞羞答答向他提了几个问题。
大概就是他有没有成婚,有没有婚约,有没有喜欢的人之类的。
陆甲一一回过,每一条都令她十分满意。
之后不用陆甲问,吕凌霜便把自己的事和盘托出。
包括她是北盛的人,不得己才来南梁,以及她到了这里,有多么痛苦,多么需要人安慰。
陆甲应她所求,不但安慰了她,还细细问了她许多的问题。
吕大小姐难逢知己,聊的甚是欢快。
一直到夜幕降临,窗外夜灯亮起了光,陆甲才不无遗憾地说:“天晚了,我送吕小姐回去吧。”
吕凌霜坐着没动,目光从眼皮底下羞涩地看着他。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