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喝到嘴里时,却并没有很甜,反而带着一股清香的味道,又有冰的作用,在这炎炎夏日,甚感舒服。
她一口气就把碗里的茶喝完了,然后起身问自家小表妹:“还有吗?我再喝一碗。”
傻妮把碗接过去:“我去给大姐姐盛。”
两碗清梨花茶喝下去,身上的热意都散了,人也静心下来,往躺椅上一靠,把眼一眯,顿时有种神仙般生活的感觉。
在这种美好气氛之下,萧柔茵都不想提公主府的事了。
不管什么原因,让小表妹与姑母闹的不愉快,那都不是愉快的,而她在小表妹这里感受到的却是轻松,似乎并未受那边的影响。
坐了许久,两人说了许多话。
有傻妮的以前,有萧柔茵的小时候,也有她们一起去百毒山的种种。
眼看着外面太阳已经偏西,萧柔茵似乎也该回去了,该说的话,一句也没出口。
反而是傻妮,主动问了起来:“大姐姐今日这么闲,来这儿坐了大半日,不用去军中了吗?”
萧柔茵躺着向她撇了一下嘴:“刚还说让我多来,这半天还没过完,就嫌弃了?”
没等傻妮开口,她自己就又说:“哎,我呀,现在是在受罚期间,不用去军中。”
傻妮忙问:“是因为我吗?”
萧柔茵摇头:“跟你没关系,我自己的事。”
她是军中将领,又是靖亲王的女儿,一声不吭跑去西域,一去又是好几个月,不被罚才是不正常的。
没把她拖出去打一顿,只是降职在家中反醒,已经很宽容了。
不过她自己倒没太在意,只不过既然说到正事,她也就问傻妮:“你知道姑母病了的事吗?”
傻妮没说话,把头垂了下去。
萧柔茵从椅背上直起身,偏头看着她的神色问:“音音,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傻妮慢吞吞摇了一下头,手里捏着桌上的一朵梨花。
夏日天气太热,那梨花在屋里放了一日,早就蔫了,但捏在手里还有香味。
而且这种香淡淡的,没有刚摘下来时那么浓,反而正好闻一些。
傻妮摘下来煮茶的时候,便零零落落往屋内放一些,整间屋子里便都是梨花的清香味。
此时,她把蔫了的梨花花瓣一点点伸开,话也像她的动作一样轻柔:“没什么事,只是……有些累。”
萧柔茵皱了一下眉:“因为那些仆从吗?”
她“嗯”了一声。
片刻才又说:“大姐姐,你应该知道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不太好,很穷,但是身边都是家人。”
她往四周看了一圈,“自从来了这里,家里的人多了很多,但真正的家人却都不在,在了也不敢轻易的说话……”
梨花的每片叶子都被她展开了,然后放在掌心处,眼神从那花掰上扫过,轻声说:“我不是怪母亲,只是觉得不自在,很累,想过像现在这样安静的日子罢了。可是,她不同意。”
萧柔茵是能理解她的,只是这个时候又不好说姑母的坏话,就道:“她也是为了你。”
傻妮笑了笑,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远没有陪着她说别的那么开心。
好一会儿,她才又说:“因为赶走这些仆从,她觉得我不听她的话了,很生气,那我要怎么办?”
萧柔茵:“……”
沈家的下人是怎么回事,她自然是非常清楚的。
姑母调过来的那些下人,很多还是来自靖亲王府,他们对小表妹照顾精细自不必说。
同时他们也是无数的眼睛,帮姑母盯着沈家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个什么事,都会去公主府里报告。
这样的日子,别说是小表妹了,就是放到谁的身上,也会不自在。
下人不是心腹,反而是别人的眼睛,光是想想就浑身不自在。
只不过,谁都当她们家小表妹是个乖巧的性子,平时更是不会为难下人。
时间久了,便觉得这是合理的,甚至有人觉得她穷了那么多年,一定很享受这种被人伺候的日子。
然而没人想到,她去一趟西域,回来就这么霸气,直接把人赶走,跟从安公主闹僵了。
萧柔茵是来劝和的,尽管觉得傻妮做的合理,但还是说:“她毕竟是你的母亲,就算那些人不用了,但你们也不能真因为这些而生份了吧?”
傻妮这才抬起头,大眼睛清澈而干净:“我没有那么想,但如果我不这样做,她一定还会想各种办法,把人重新放进来。”
这倒给萧柔茵提了个醒,她认真道:“音音,你这边宅子虽不大,可相比你们在山间的小屋,还是大了许多,平时打扫收拾,总还是要个人的。”
她尽量把话说的轻松:“再者家里的饭食衣物,也不能都让你一个人来做。
我知道你不想用姑母的人,那种被别人时刻看着的感觉,我也受不了。
你看这样行吗?我找几个人进来,音音你放心,绝对就是老实伺候的人,在这儿伺候就只听你的话。”
她郑重保证完才又往下说:“你呢,也不要再跟姑母置气,她如今病了,就回去看看她,可好?”
傻妮却问:“丰安城里,还有敢不听她话的人吗?就算是大姐姐送过来的,她若有心做些什么,我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萧柔茵反而告诉她一个更残酷的现实。
“音音,既是你不让人在家里伺候,她若真想知道这里的一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