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个人,你一嘴我一嘴,支支吾吾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龙幼微已经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她只是出了一趟门儿,几天的功夫,她养了十几年的心肝宝贝,竟然就这么被人给劫进宫里去了,而且音讯全无。
“我现在就去把人抢回来!”龙幼微抄起打王棍就要出去。
龙皓华将她拦了下来,“你这个样子,深夜闯宫,难道是给自家头上再安个造反的罪名不成?”
龙幼微心焦道:“可是爹!姮儿她是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人事不醒的的时候,被那个混蛋带进宫去,如今已有数日,你让我如何不着急?让我如何能忍!”
龙皓华沉喝道:“胡闹!不能忍也要忍!景家的人至少不敢伤她,更不能要她的命!但你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闯宫,再加上五皇子失踪,小凤子深受重伤,这三管齐下,只怕对凤家,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龙幼微如何不懂这个道理,红了眼圈瞪眼道:“可那是我的女儿!难道我就任由她的一辈子被那杂碎给毁了?”
“这么多天!要发生的早就发生了!还等你去救!”
龙皓华一声吼,眉毛胡子一起吹了起来,之后,也是心头一沉。
三妞妞,又何尝不是他的心头肉!
他若是早个二十年,听到这种事,只怕早就提着剑杀进皇宫,阉了那个什么狗屁太子了,谁还能拦得住!
他深吸一口气,按了按龙幼微的肩膀,“微微啊,你稍安勿躁,这里还需要你主持大局,以为父的身份,深夜进宫回复皇命,必是无人敢拦,皇上也无论如何都会起身相见。我这就替你去宫中走一遭,无论是什么结果,明日一早,都给你一个答复!”
龙幼微如受困的雌兽般来回踱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好。”
沉沉一声,喉间哽咽。
龙皓华好不容易按下了暴躁女儿,出了凤家大门,直奔皇宫,深深夜色中,途中与一辆马车擦身而过,也无暇多看一眼。
此时凤家门前,龙幼微刚刚整理好情绪,坐在灯下,打算将思路理清,就听见尹正在外面小心地唤了一声:“夫人。”
她顿时又心烦气躁,手掌重重向桌上一拍,“又怎么了!”
“夫人,来了贵人啊。”
龙幼微:“……”
偏厅里,尹正小心翼翼地引了一个人进来,是个女子,三伏天里,披了件长长的黑色披风,从头到脚盖了个严实。
女子进了门,轻轻一声,温柔道:“凤夫人,他回来了是吗?”说着在这头上兜帽摘了下去,露出面容。
龙幼微一看,又是一阵头疼,景安公主!
我的老天爷!她这个时候来干什么!
三年前,景安十四岁,在鹿苑的马球赛上第一次见了她家二郎,就一眼相中!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春风得意时,文采武功,凤昼白那也是百花城的头一份,早已不知惹了多少少女的青眼。
可凤家的家教极严,尤其是对嫡出的两个儿子,几乎到了苛刻的地步。
儿子如此惹眼,来一身纨绔之气,尤其是景安公主这种身份,更是不能随便招惹。
于是便不等弱冠,就直接将人给拎去了北疆,与其说是磨砺心性,不如说是避祸。
红颜祸水的“祸”!
然而,他们不稀罕景家皇亲国戚的身份,有的是人稀罕,后来景安及笄没多久,就出了事。
那年花城宴晚上,她身为公主之尊,竟然莫名其妙地被个勉强够资格进宫的官宦人家公子哥给睡了!
名节已失,对方又被老爹拉着进宫求死。
生米煮成熟饭,将人杀了也没用。
景帝无奈,就只好将景安嫁了那人。
景安本非嫡公主,明明吃了亏也无人撑腰,只好哭哭啼啼招了驸马,大家就以为这件事就过去了,可婚后没过三日,那新驸马就出去拈花惹草,还与人争风吃醋,结果被斩杀在了宝春楼!脑袋瓜子被切下来一半喂了狗,下半身还被剁了个稀烂。
行凶的人,至今尚未抓获,而好好的公主,就成了寡妇,一个人住在公主府。
“公主怎么来了?”龙幼微脸色极为难看,莫不是还嫌凤家此时的祸端不够多?
景安话还没到嘴边儿,眼泪就已经流了下来,“凤夫人,我听说他受了很重伤,心中惦记得紧,实在忍不住,就想来看看。”
龙幼微心头咯噔一下,他们回来的这一路,极为小心,就连皇上都不知道凤于归已经进了家门,她一个独守空房,无权无势的寡妇公主,怎么就立马找上门了?
她示意尹正出去,关了门,将景安又引入里间,才刻意压住心中的不安,温声道:“公主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是董妃娘娘无意间说走了嘴,我才知道的。”景安眨了眨水汪汪的泪眼。
“公主在公主府,董妃娘娘在依兰宫,这两处的距离,就算是骑马,再进出皇城,里外里算起来,也要个把时辰,”龙幼微冷冷一笑,“我看,这给殿下送消息的人,倒是好脚力啊!”
景安知道龙幼微这是怀疑自己了,便只好实话实说,“夫人误会了,你有所不知,凤帅此番与北辰和谈,两国停战的条件,便是将我送去北辰和亲。”
龙幼微的脸已经冷了下来,“这个我知道,所以,公主深夜只身前来我凤家兴师问罪啊?”
“不是不是!”景安慌忙解释,“是否和亲,谁来和亲,始终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