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影岂会帮她干这些!
他站到她身边,端端正正,一板一眼,“忘了自我介绍,在下秋雨影,是靖王殿下的近身护卫,兼十万魔魇军左将军。在下此生只与王爷一人为仆,旁人的驱使,怕是听不见。”
“秋……,秋……将军……,原来是您啊……,呵呵呵……,久仰……”。
苏合香杵在一大堆能塞进去两个人的樟木箱子前,傻了。
在北辰,提起魔魇军,自是妇孺皆知,但说起秋雨影三个字,却没有太多人知道。
但苏合香的爹是带兵的,她就比普通妇孺多了那么一点点见识。
秋雨影这个左将军,听起来没什么噱头,就像他的一身青衣一样,朴实而不起眼,可在魔魇军中,他就像是阮君庭的影子,阮君庭的眼睛,阮君庭的手,是在王爷面前少有的能进得了言的人物!
她刚才竟然将他当个管家先生使唤了!
这个……
苏合香拼命地绞着手里的帕子,“那我的这些东西,秋将军您看……”
秋雨影早就没了笑模样,“王府里仆役不多,在下又忙得很,既然郡主的东西没处放,就暂且搁在门口吧。”
“那怎么行……”苏合香着急,声音陡高了起来,接着又想到眼前这个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就是秋雨影,又赶紧压低了姿态,“我,我是说,箱子里面有很多贵重的东西,万一丢了怎么办?”
秋雨影眼皮子一掀,“靖王府里的人,还不至于贪图西南王府里的东西,郡主若是不放心,那就住在后门口,亲自守着吧。”
他转身拂衣,“待会儿会有人来打点郡主的日常起居,秋某还有诸多要事缠身,告辞。”
他也不等苏合香应,将人扔了,翩然去了。
于是,整件事就变成,合香郡主奉旨从后门进了靖王府,靖王府的人将门一关,立刻变脸,郡主马上变成了下人。
然而,苏合香很想逆袭!
她想摆出郡主的身份来闹一闹,可一想到秋雨影那张风月无波、深不可测的脸,就又憋了回去。
记得父王说过,靖王麾下的魔魇军,那就是一群妖魔鬼怪。
阮君庭是召唤、收服妖魔的一尊神,而秋雨影就是这神手中拿的降魔杵。
别看他平日里长得像根棒槌,又普通,又平滑,坑起人来,可是不声不响,不动声色,让你连自己被活埋了都不知道的那种。
就连天策上将军都在他手里吃过哑巴亏,她一个小女子,如何与他斗?
这一场战斗,还没开始,就先输了。
苏合香觉得,她可能来错了地方,出门前,她娘教她的,什么以侍疾为由,打压正室,伺机勾搭男人,想办法爬床上位的套路,在这个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的王府里根本行不通。
但是门已经关了,现在想走,太迟了。
呜呜呜……
——
午后,桐台深处,凤乘鸾正美滋滋地喝燕窝。
“嗯,冷翠果然是伺候过皇帝的人,这炖燕的手艺,实在是无人能及。”
诗听从外面回来,不忿道:“小姐,奴婢都查清楚了,那个什么合香郡主,带来好多的家什,那么大口的樟木箱子就有十来个,简直把西南王府都搬来了,全堆在后门那边呢。”
“堆在后门?”
“是啊,秋将军将人给撂在后门了,说反正也没人帮她搬,她要是舍不得那些玩意,就住在后门的仆役房里盯着。”
冷翠立在凤乘鸾身边服侍着,纹丝不动的嘴角微微一冷。
凤乘鸾一面喝着滋滋儿地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燕窝糖水,一面在心里盘算。
这个苏合香也是个没什么大心机的,刚一露面就被秋雨影剥鳞去角给修理了。
但是就这么明摆着的一个软蛋,肃德为什么还要硬塞进靖王府?
她岂会不知阮君庭是个油盐不进的?不然活到二十四五岁这么一大把年纪,身边都没有个女人?
肃德只是用苏合香来恶心她的,搅合阮君庭的新婚燕尔这么简单?
当然不会。
她首先是个摄政太后,其次才是一个女人。
她是在用苏合香这颗棋,在八位镇边王、安成王、阮君庭之间纵横捭阖。
苏合香若是在靖王府受了委屈,西南王苏勤胜一定第一个不答应,八个镇边王,一向同气连枝,互为呼应,一个与阮君庭闹翻,必定全部闹翻。
而苏合香这个送过靖王的女人,自然不能再送安成王,所以西南王与安成王之间原本崭露头角的勾搭,就被这么一刀给切断了。
最后西南王此番回京,在安成王和靖王之间都笼络不成,就只能老老实实站在太后娘娘这一边。
于是肃德就越过了武文勋和阮君庭两个人,直接掌握了西南王,和他手下的西南兵马!
而西南王只是一个开始,后面七位,到底要如何套路,她也一定会如法炮制。
好一个一箭双雕,坐收渔人之利的计谋。
将这十个王,全部摆在一盘棋中,而她自己,只是丢出了一只宝相花的雕漆盒子而已。
凤乘鸾想得出了神,用牙咬着勺子琢磨。
那么如果苏合香在靖王府没有受到委屈,不但不委屈,而且还过得很开心呢?
她将瓷勺扔进碗中,“冷翠,依你所知,这宫中女子斗法,都有哪些套路?”
冷翠一板一眼恭谨道:“无中生有,蓄意刁难,陷害,诬告,栽赃,投毒,苦肉之计,借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