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宝藏都落在了这小寡妇手里?
她若是继承了宝藏,那会不会也继承了魔魇兵符?
这个猜测若是真的,那凤乘鸾现在握着的,不仅仅是一笔无法想象的巨大财富,甚至可能挥手间,就可以重组那支令南渊闻风丧胆的魔军!
这样一想,可非同小可!
但容婉却想不到那么深,她只觉得凤乘鸾在吹牛,“嗤!说的真的一样!你若真的手握什么神山宝藏,还回南渊来摇尾乞怜做什么么?”
凤乘鸾光洁的额头一抬,“我回南渊来做什么?皇后娘娘,还用问吗?”
殿上一时寂静。
气氛危险至极!
凤静初连忙站出来打圆场,声音温柔透彻,不含杂质,“我相信靖王妃手中的宝藏是真的!听说靖王大婚时,曾以无极神珠耳铛一双相赠,那对珠子,乃是西荒神山的眼睛,是这世间的至宝,好想有机会亲眼见见!”
凤乘鸾抬头,见她正紧张地盯着自己,微微皱眉,示意她切莫轻举妄动。
“好啊,那样的宝贝,我自然不会随身携带,改日找机会,给初初瞧瞧!”
她目光从施若仙和景元熙面上略过,正撞上二人也正同时看向她的目光,“至于皇后问我回南渊做什么,想必皇上和太后最清楚不过了。”
说吧,又是咯咯一笑,“自然是奉肃德太后懿旨,回来祭拜先父的。”
她自顾自拾了案上的纤细精致的长柄金汤匙,在氤氲着热气的铜锅中细细划了几圈,之后盛入小碗中,捧在手中,轻轻吹了又吹。
这汤中的味道,太熟悉了,前世,她一饮而尽的那杯毒酒,化去了一身武功,从此沦为废人,就是这个味道!
施若仙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飞快地在她的小碗,翡翠佛和景元熙之间来回游移了几个来回。
景元熙也稍稍宁眉,靠在三足金貅凭几上,似是斟酌犹豫中,指尖细细搓了搓。
这对母子,想要借宴席的机会,先废了她,再慢慢梳理。
可现在因为神山宝藏的缘故,似是又在纠结了。
阮君庭就立在凤乘鸾身后,双手背在身后,垂着双眸,眼着她将那小碗送到嘴边。
这个蠢货,明知有毒,还比比划划!
生气!
当凤乘鸾手中小碗,将将碰到了唇边时!
“姮儿!”一直从旁默默观察众人神色的凤静初忽然想明白了,汤中有毒!
“嗯?”凤乘鸾抬眼,华丽的双眼,冲她一笑。
这是她张罗的宴席,如今却要害了姮儿,凤静初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就听景元胤笑呵呵道不失时机道:“五弟侧妃的意思是,锅底熬得还不到时辰,不能喝,否则坏了美味。”
凤乘鸾低头看看手中的碗,静默一会儿,抬头向景元胤点头,“好像的确是差了点,多谢秦王殿下关护。”
见她放下了那碗,凤静初深深松了口气,先是紧张偷看了施若仙一眼,见她并无嗔怒,又飞快地看了一眼景元胤。
这一切,凤乘鸾全都揽在眼中,又全做什么都没见。
凤静初这一打断,恰好帮施若仙作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景元熙也从桌案上收了手臂,向椅背上靠去。
这对母子,方才经过激烈的思量,此时正好借机达成共识,改变了既定的主意。
“初儿啊,哀家怎么看着永乐那锅子的火不够旺呢?她既然嘴急,你就将哀家的这一只给她用吧。”
凤乘鸾欣然笑纳,“谢太后娘娘赐锅!”
景元熙意有所指,颇为得意道:“呵呵呵,姮儿,永远都是这么好哄,朕的母后,可是用这只锅,换了你那翡翠佛啊!”
凤乘鸾佯作没听懂,“皇上真是折煞臣妾,臣妾会是贪图一只铜锅的人吗?”
这一句,半嗔半娇,只有坐在对面的景元礼听不懂,立时哈哈哈哈地陪着笑。
整座大殿上,方才那根绷到极限的弦,这才立时缓和下来。
阮君庭立在后面,用目光轻轻摸了摸心肝儿宝贝的头。
今日的宴席,他们果然是要动手的,可却没想到,凤姮意外地祭出神山宝藏这张王牌,将对方的杀招硬生生给堵了回去。
施若仙母子贪心不足,既然今日改变了注意,错失了先机,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乐!
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凤乘鸾身上,冷不防景元礼笑够了,忽然道:“我说姮儿啊,今日蟹宴,这么多好吃的,你身边的那个大美人儿,就这么站着,太残忍了吧?”
他大方地拍拍自己右侧,“来,要不坐在本王这儿?”
他的身边,左侧陪着的北辰六公主,而右边,则是象征性的留给凤静初的位置。
奈何凤静初要服侍太后,这个位置向来是不会坐的。
凤乘鸾左侧眉毛叮地一挑,猪头!添什么乱!
你守关山的死还没作够?现在又作到这里来?
“楚王抬爱了,冷翠是个仆从,岂能坐您侧妃的位置?”
凤静初正在上面,跪在施若仙案前,替她拆蟹,低头含笑不语。
景元礼全然不懂这一场宴席间暗藏的杀机,“哎!姮儿,今天虽是御宴,却没有外人,不用这么多繁文缛节!我就是看她一个大美人,总站着心疼!”
还轮到你心疼孤了?
阮君庭睫毛微掀,瞪了景元礼一眼。
这一眼不得了,那双凤眸看在别人眼中,就是烟雨迷蒙,勾魂夺魄!
景元礼心肝乱颤,登时魂儿都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