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孟诸走后,曹绮云意味深长地笑道:"林大人算是赶走了一些恼人的苍蝇。你新回扬州,我正好有一些礼物送你。
请跟我来,车马都已经备好了。"
林小蓉疑惑地看向哥哥,而林无度也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这个礼物是什么。
在林府的门外,有许多曹家的人已经在牵马备车守候。他们全部面罩黑纱,看来不光曹家人低调,连他们的仆人都不能抛头露面。
"来,妹妹,我们上车。"
曹绮云亲切地把林小蓉跟白姨娘带上了马车,她说的这个礼物似乎在外面。
林无度也骑上了一匹马,跟在了她们后面。
只见马车大路直行,来到了扬兴绸的外面。林小蓉往外探了探头,难道说曹家的礼物就是新衣服?
曹绮云平时并不会来这种店,但凡有打扮上的需要,都是裁缝、首饰匠亲自上门服务。
扬兴绸的伙计揣着手一看,曹家的马车不施装饰,看起来还有点不起眼。
曹家的人在外界力求低调,尤其平头老百姓不会知道他们的大背景,更不清楚一个六品扬州织造有何可怕。
扬兴绸伙计眼睛一斜:"哪来的乡巴佬?刚进城吧?"
扬州各大世家的名媛,哪一个不是出手阔绰,非常讲究场面?就连平时代步的马车,也都是施金带银,赶车的车夫穿着都比普通人家的长男讲究。
反观曹家的马车,外表平平无奇。估计都是外地人才到扬州,根本没见过世面。
曹绮云带着林小蓉和白姨娘下车,更是让伙计们翻了白眼。
虽然曹绮云一看就气势不凡,但在伙计眼里还是硬找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肯定是哪一家新取的小妾吧,看样子是跟脚都没站稳,像样的车马都没有,就迫不及待想给家里人买东西了。"
按太炎律,妾等同于奴婢,身份远低于良人。
普通良家子弟自认身份高,但豪门贵妾的生活比他们好多了。扬兴绸的伙计许多都是良家子,但每天却眼馋着许多世家的妻妾在自己店里挥霍,不眼红是不可能的。
他们虽然自己没多少钱,但一想到那些妾比自己身份还低,立刻生出了一股优越感。
"区区贱妾,也敢在我们面前摆谱!待会一定要好好刁难她们,让她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扬兴绸的人冷面以待,这一次曹绮云不在这里把脸丢光,他们绝对把名字倒过来写。
曹绮云扶着白姨娘,牵着林小蓉的手,到扬兴绸之后将手一伸。
"我把扬兴绸买了下来,以后这家店就是你们的了!"
伙计们当场面红耳赤,纷纷冲上前来。
"疯婆娘!胡说八道什么!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在他们眼里,扬兴绸那是多大的牌面?
连自己进了这家店,身份都比普通人高上了许多。平时碰到做苦力、小生意这些不体面的人,都不喜欢跟他们搭话。
曹绮云此言一出,自然让他们感到颜面大失。
"是谁说的!?"
连扬兴绸的掌柜都丢下算盘,跑出来看看是谁那么没见识。
伙计们纷纷坏笑,他们店的掌柜可不是一般人。能在扬兴绸做到掌柜,那见识一定非同凡人,对城内各家贵妇名媛的喜好都如数家珍。
他瞟了瞟曹绮云,怪里怪气说:"这是哪家的娘子啊,口气真大!"
曹家的人毕竟低调,平时有生活上的需要,找的也都是江南深居简出的名家。
一个扬兴绸的掌柜,还真的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
曹绮云不羞不恼,随口就说:"你没有必要知道。"
掌柜轻蔑地说:"这城里,还真没有我不知道的人,我劝你谨言慎行。尤其在我们扬兴绸啊,那真不是随便夸大自己的地方。"
曹绮云忍俊不禁。
林无度也在一旁摇头。
林小蓉抓着娘亲,在两人中间无所适从。
井底之蛙,怎见天日?
曹绮云今天可不是来买东西,她只是来宣布,这家店以后就是她曹家的!
她戏谑地说:"那看来是消息还没到,不过你最好知道一下,以后别认错主子了。"
"荒唐!荒唐!"
掌柜脸上青红不止,看样子是恼怒了。
"我们店的东家,那是你根本没办法想象的人物!就是那世家如王家,谈到我们东家都要挑着好话讲!
我看你还是拿面镜子照照!你也配说这种胡话?"
扬兴绸的东家,也是一个从不抛头露面的大人物。真正知道隐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逍遥隐富,从不轻易抛头露面。
包括之前黄家崛起,也打过他的主意。
但很快就被扬州知府喝止。
据说这个东家,在天京城官场中都有不少不清不明的关系。所以像扬州知府这种大吏,都不敢打他的主意。
扬兴绸掌柜放完话,顿时心情都爽快了不少。
在他看来,曹绮云不过一介小妾。最多也就是哪家新买的瘦马,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说什么把扬兴绸买下来了?
别说买扬兴绸要多少钱,首先他们东家就不可能卖。
这个东家虽然低调,但背后黑白两道的势力那可是一点都不弱。多少人惦记过他家的产业,但最后都无功而返。
既然不卖,到何处去买?
在这扬州,就根本没有人,能从他东家手里买下扬兴绸!
曹绮云说:"不过就是个裁缝布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论技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