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的可吧王先生要沉得住气许多。毕竟年岁也在那边放着的。
面对权柔这句逼问,他倒是没有什么慌张的,只是稍微做了一下停顿,“姑娘的意思是,燕家瓷器有假”
到底年岁大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权柔都要气笑了。
真给自己当成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来欺负呢
她在说着瓷器压根和燕家无关,完全是以次充好的。这王掌柜风可好了,一上来便是一句,权柔是不是在说燕家的东西有问题。
燕家虽然经商,但是本身和四大世家都有姻亲关系,本家又是从前朝起就一直繁荣昌盛的燕王府一脉,本身所带来的影响力就不容小觑。
这王掌柜的,好大的胆子,直接便给权柔扣了这个帽子。
生怕权柔没有惹麻烦一样的。
这么一来便叫权柔那点子耐心尽数都给磨灭了。
“王掌柜的倒不用跟我在这里混淆视听。咱们谁说的是对的,谁是在胡说八道。我想只要叫人来查一查这青瓷器,可不就什么都清楚了”权柔刚开始是真的没想这么决绝,毕竟怎么说呢,这事儿始终是靖安侯府的事情,不是她权家的事情。
她帮着查账,已经算是可以了,再往下查,难免给自己惹麻烦,还要被人在背后念叨,总的来说,那就是百分百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可惜现在看着这个王先生是不打算给权柔什么机会的。
就是这么步步紧逼着,好像这样子能叫权柔放弃对话一样。
这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听见燕家名号的时候,说不定就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而后也不会想着继续往下纠察。毕竟这是燕家的东西,要是查打最后是自己判断错了,那岂不是丢人死了
王掌柜的便是抓住了这点,所以才从一开始,便左强调右强调的,就是要说明,这个东西,他是和燕家拿来的,也就是说,权柔没有资格来怀疑。
可偏偏他越是这样,就越是叫权柔心底无语。
本来是打算随便说两句,剩下的就让他们自己内部去看要怎么处理了。
但是王掌柜这么一说,岂不是要逼着权柔去认下一个胡乱说话的名头不说她是个尚未婚嫁的小姑娘,有了这么个名头,外头那些人会怎么看只说她还是个生意人,这胡说八道的名声传出去了,难免会受影响。
这可不行。
权柔可咽不下这口气去。
眼瞧着王掌柜这么信誓旦旦的模样,她也来了脾气,“既然咱们互相都觉得对方有问题,那也公平公正一些吧。劳烦小侯爷找个懂行的人过来,看看这青瓷是不是有问题。”
权柔忽然把话题转到了江小侯爷身上去。
这事情,她找人肯定不合适的。王掌柜找人肯定也不行。
这边又不是京都,陆十七也不熟悉。想来想去,这事情都只能落在江小侯爷头上了。更何况,他好歹也是悦楼的主家呢,这事儿说到底也是江小侯爷的利益罢了。
权柔的意思很明显了,你家的事情,你赶紧的找人来看看。
“权大姑娘是否太心急了些您这般处理传出去以后,外头只怕还以为您对燕家有什么心思,毕竟您手下也有瓷器行,总不能叫人觉得,您是故意的不是”那王掌柜的看起来羸弱极了,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颇有些可怜以为。
只是权柔听着他说的话便觉得恶心,也提不起什么可怜的心思来。
“哦那就算得罪了,也是我的事情不是吗就不劳烦您老操心了。况且,您说我污蔑燕家瓷器造假是为了我自己的瓷器铺子,这话又从何起我说着瓷器有问题,具体是什么问题,都是一一说清楚了的。偏偏你们不相信我这个小姑娘,我说找人来验证,你们又要说,这对燕家不好你怕得罪燕家,难道不怕得罪我吗”
权柔收起了面上的笑意,那双似杏非杏的眸子乍然扫过去,眼中的光芒叫人心生几分怯意。
她面对外人的时候,从来都是未语三分笑,不论是对着谁。今儿这么一变脸,可算是陆十七看见的头一遭。
也知道权柔这是真生气了。
从王先生到王掌柜的,这俩姓王的都约好了似的,不想给犬儒这个面子。
王掌柜的甚至比王先生还过分。嘴上说着的都是为权柔考虑的话,实际上却是已经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权柔身上去。这要是换了个心思没这么多的,指不定也就应付过去了。
可惜权柔不是。
她哪里不知道对方的意思既然别人要坑她,那她就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了
得罪权柔,这事儿,还真没在王掌柜的脑海里出现过。
毕竟他是悦楼的掌柜,是靖安侯府的人,从这个门出去,金陵城里的谁不得喊他一声王掌柜的,或者喊一声爷。
他又活了这一把年纪了,极少有人在他面前摆架子。
就连大掌柜的,平日里也敬重他几分。
权家这种,还不被他放在眼底的。
没想到权柔居然这么硬气,叫王掌柜的一瞬间接不上话了。
倒是大掌柜的吓了一跳,也看出来了权柔的心情不好,“权大姑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啊”
都说商人不结仇,这王掌柜的一两句话,可不就是把悦楼给推到权家对面去
真真是蠢大掌柜的原先还想着拉一把王先生,没想到这个王掌柜的更蠢。平日里瞧着一副精明模样,怎么到了关键时候,总是给自己使绊子
蠢货一个。
大掌柜的心下